"将士们,今日是吾军出征之日,千万百姓在等吾等得胜而归,你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姊妹们都在家中等待,我们坚信,我们可以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出发!"
"禹国必胜,禹国必胜,禹国必胜!"
陈衿音身披红甲,绣着金色竹叶的黑色披风在风中摇摆不定,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金灿灿的阳光落在她闪着锋芒的银枪之上,险些晃了苏惑的眼。
城楼之上,皇帝为众将士饯行,慷慨激昂的大肆谈吐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语言,陈衿音错开皇帝的眼神,漫不经心的对上苏惑的眼睛。
城楼甬道百姓夹道欢送,有人热泪盈眶,有人振奋欢呼,陈衿音上马慢行,对着苏惑的眼,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红玉,相视一笑,随即策马出征。
苏惑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手心里紧握的红玉已然被握的滚烫。
那是他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对暖玉玉佩,特地开过光祈过福,冬日正盛,塞外又寒冰刺骨,此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按照祁怃的规划应不超过三月,希望如此。
直至大军的背影消失无踪,城门口百姓也离开的差不多,皇帝早就无法忍耐寒冷离开这里了,苏惑最后望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将玉佩贴心的方心怀里,然后纵马离去。
阿音带着大军走了,他们也该去跟章珏汇合了。
似乎心有所感,在"牢笼"里的祁怃睁开满是清明的双眸,眼下的青黑如鬼僵一般颜色,短短半月,他的脸犹如脱水般瘦削下来,两边颧骨清晰可见。
温离越来越阴翳了,他盯着宛若骷髅的祁怃内心怒火和悲苦愈来愈浓烈,迸裂的心火席卷整个胸膛。
他明明按照那人开的方子和膳食食谱一比一还原,精确到数量质量,一丝不苟的精细小心的对待祁怃,除了不给他自由之外,几乎所有都应允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像失去营养的苍木般腐朽枯萎,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死气。
"阿晟,公主出发了。"
像是忍受不了这长久的沉默,温离无奈的开口道。
"你怎么不去。"祁怃微微扭过头来看他,却忍不住拧眉,像是用尽了力气。
温离的指骨被自己捏的嘎嘎作响,好似要劈裂一般,他眼里弥漫一望无际的死亡的黑气,透过祁怃的皮囊看到了他心灯的奄奄一息。
"还用不到我。"
"阿晟,你要怎么样才能好起来。"
祁怃不回话,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他懒洋洋却又半死不活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香炉,"你在香里下了东西,你想让我怎么好起来。"
温离扭头看了一眼香炉,眼神却丝毫没有变化,"香没有问题,你可以放心,那只是一些让你没有力气的安神香罢了。"
"呵,安神香,温主上还挺有雅致,香炉相同款式不同花样还单独做几个天天换呢……"祁怃嘲讽又挑衅的看了温离一眼,随即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走路声,温离去看响炉了,随着布料的窸窣声和一道闷重的破裂声,祁怃不着痕迹的勾唇一笑,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