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余鱼被他气到灵魂出窍:“白玉楼,你别胡乱污蔑人!我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就看见两个肩膀头子,怎么就叫看了你身子了?大夏天热急了的时候有的男人还光膀子呢!那看见了的女人都得负责?”
“那是他们,我不管别人,我就没有光膀子的时候。”
白玉楼说着,猛然惊醒般道:“……还是说娘子想搞性别歧视?男人看女人就被认定是耍流氓,不要脸,还要负责,反过来女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随便看男人的身子?这是什么道理!”
余鱼听他一口一个看了他身子,听着都叫人难堪,她倒是想跟白玉楼仔细掰扯掰扯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男人这里边的不同,奈何张了半天嘴竟没想出什么可以反驳他的话——此次堪称她辩论史上最狼狈的一战,简直是节节败退,一败涂地!
溶洞里人狠话不多的那个是谁?余鱼忽然无比怀念起来,正皱眉想着反驳的话,白玉楼又说话了:“我要洗头,你把我的皂角都踢翻到那边去了,够不着了。”
“……”
余鱼噌噌几步走到被她踩翻的皂角盒边,抓起一把皂角,用力往后一抛:“顺便把你的黑心洗洗!”
白玉楼一愣,伸手接住几枚,手心有一丝麻麻的触痛。
余鱼扔完,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白玉楼低头看那深色的皂角,中间还混着一文铜钱,衬得他的手心更加洁白如玉,他脸色平静,不复方才的生动,带着些惯有的清冷和疏离,自言自语般道:“被嫌弃了么。”
随后又轻轻一笑,像四周漾开的一圈圈水波纹,余韵久久不散,他缓缓沉入水中:“活该。”
……
余鱼气势汹汹地回了前院饭厅,今儿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宜!明明没多大个事,让白玉楼那么一说,好像她是女流氓似的,清名毁于一旦。
可恨的是她越不想想,一路上眼前越老是浮现出那两个光裸白净的肩头和一头披散的乌发。
“沾包赖,吸血鬼,软饭男!不愧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只认钱,还长那么白!”
余鱼将她能想到的所有恶劣的词通通给白玉楼安排了一遍,才算出了口气。
好久不见的王五正好出来倒垃圾,看她黑着脸,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姐姐,谁长得白呀?”
余鱼缓过神儿来,不过是吵架输了而已,口舌之争,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赶紧揉了揉脸笑道:“没谁……最近厨艺学得如何?有进步么?”
王五听她关心自己,不好意思地挠头:“还可以,反正切菜快多了,也整齐多了……多谢姐姐惦念。”
余鱼欣慰,勤能补拙,谁说努力没用的?
这时,听李大厨在烟熏火燎里边亮开大嗓门子喊:“王五呐?死小子又跑哪儿去了?快点儿把这锅汤给前厅端上去!”
王五冲她无奈一笑,余鱼忙道:“你快去忙吧。”
进了饭厅,她就察觉今日气氛有些诡异,不同往日,老远看见怜怜冲她招手,刚要过去,耳边却响起余茵茵的声音:“鱼儿,要往哪去?为师在这边。”
这声音不高不低,有些人管不住眼睛往她那里看过去,开始窃窃私语,余鱼方才明白这氛围的根源。
“魔宫的人怎么也来了……”
“虽没有明说不让邪门歪道的参与大会,但某些人也应该自觉些吧!”
“嘘,小点声,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贬损别人,小心那妖女听见了,一剑送你去西天取经!”
那人似乎被吓住了,仍旧冒着去西天取经的危险压低了声音嘟囔:“……可是她怎么来了,该不会是有雇主花钱买了山庄里边某人的命吧?”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心中惴惴不安,纷纷猜测:雪月天宫这是来执行任务的?那得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让宫主余茵茵亲自出手哇?难不成是……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刚开始是小声嗡嗡,逐渐控制不住局面,乱哄哄地议论起来。
人言可畏,嘴上再说不在乎,心里说不介意也是假的,余鱼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师父不好,要只是背地里骂两句妖女什么的,她也能忍,本来她们做的营生本就不光彩,但这些人话里话外却明显意有所指,好像余茵茵这次来是专门要针对陆盟主一样。
师父来的确实不是时候……余鱼忍不住站起身来,想去跟他们理论,余茵茵却一伸手,笑着将她牢牢钉在椅子上。
那笑容里,有三分冷漠,七分轻蔑。
她一个眼风淡淡扫过去,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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