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苏远黛对着赵昌陵行了一个礼。
赵昌陵看起来心情不错,笑意沉沉地对她点了点头。
喜鹊好似对苏远黛的异样一无所知,很是高兴地出声道:“我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就知道是大姐你给我送好吃的来了。”
赵昌陵就跟着道:“你还没来,她就一直念着你。”
喜鹊哼了一声,软糯糯地出了声道:“你还不准我念着我家大姐了。”
赵昌陵就笑了,“我哪里敢不准。”
喜鹊低下头,嘴角上扬,满目都是欢喜。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说话,眼里都容不下别人的存在。
苏远黛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若无其事地拿出了炖汤来。
“汤还热着,我给你盛出来,你小心着喝。”
她眼角未抬,只专注着手边的事。
赵昌陵从她手中把碗勺接了过去,低声道:“让我来吧。”
苏远黛抬起眼,似乎有些诧异。
“殿下……”
喜鹊也跟着道:“不行不行,殿下你坐着吧,怎么能让你来服侍我呢?”
苏远黛的心蓦地刺了一下,不过面上也没有露出异样。
“是啊,殿下,如此不合规矩,还是让我自己照顾我妹妹吧。”
这是她最疼爱的妹妹。
一心一意向着她,永远不会背叛她的妹妹。
她不该因为这点小事就觉得不高兴。
赵昌陵也就没有坚持。
苏远黛盛好了汤,又细心地吹了吹,拂了拂,这才递到“苏向晚”的面前去。
喜鹊伸手去接,这碗才从苏远黛手中脱手,她手上一颤,似乎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惊呼一声:“哎呀,好烫。”
汤碗蓦地就打翻了去。
喜鹊缩手缩得快,那碗热汤倒下来,结结实实地尽数淋在了苏远黛的手背上,一瞬间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不是不能吃痛的人,当下也只是闷哼一声,把手收了回来。
赵昌陵却是一下子就走了过来,将她挡开了去,一把拉过了“苏向晚”的手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瞧着。
青葱十指,又白皙又娇嫩,看不见什么伤口,也没有看见被烫伤的地方,不过是指尖有轻微的发红而已。
喜鹊一张脸憋得通红,扯了半天,硬是把自己的手扯了回来。
“殿下,这样不好。”
赵昌陵方才想起苏远黛还在此处。
他跟苏向晚在苏远黛面前,如此拉扯,的确不好。
喜鹊就看向了苏远黛,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姐你有没有烫到?”
苏远黛把手收在袖子底下,对方才的那一幕也视而不见,只是淡道:“我没事,你有没有被烫到?”
苏向晚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手指有点红,擦点药膏就好啦,就是可惜了大姐你辛苦熬好的汤……都怪我自己笨手笨脚的。”
苏远黛正要开口,就听赵昌陵出声道:“汤没了就没了,再熬便是,我着人去给你拿些药膏来。”
“不用了。”喜鹊这话说了,根本没什么作用。
赵昌陵转身出了外间,很快去吩咐人拿药膏过来。
苏远黛看着零丁落在地上的碗,这会也道:“洒了一地,我让人进来收拾一下。”
喜鹊眨了眨眼,语气里有些心虚:“大姐,方才……你千万不要生出什么误会,你……你不会不高兴吧?”
苏远黛走过去,坐在了床边。
她一边手疼着伤着,被她压在了袖子之下。
良久,她才出声道:“我不会不高兴。”
她看着面前的“苏向晚”,目光透得很远,有些迷茫,也有些恍惚。
似乎是透过她看到了更早之前的许多回忆,抑或是看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人。
过了一会,她又出声道:“你好好的,我就永远不会不高兴。”
喜鹊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大姐,你很快就要嫁给临王殿下了……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不管怎么样,我绝对是最希望你能开心的那一个人,我绝对绝对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
苏远黛眸色复杂了一瞬,而后才道:“不必同我说这些的,大姐眼下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不相信你。”
喜鹊看着她,眸光闪烁,也没有说话。
她看起来,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苏远黛心里堵得慌,是以就起了身,“好了,我去重新给你熬一份汤,一会再过来,你一会擦了药膏,先好好休息一会。”
喜鹊很乖巧地点头道:“好的。”
苏远黛就出了门去。
期间赵昌陵取了药膏回来,也没有同她说什么,只是急匆匆地进了里间,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
她没有回头去看,怕看得太多,会太过闹心。
香莲见着了苏远黛出来,忙跟上前去。
苏远黛神色低沉,看起来心情并不怎么好,香莲就问道:“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
苏远黛没有多说,只是道:“帮我取些烫伤的药膏来,吩咐厨房再备一些汤料,方才的汤不小心洒了。”
香莲就去看她的手。
不看还没什么,这么一看就愣了。
烫伤本来就必须处理及时,就这么会,手背上一大片,又红又肿,看得人都觉得疼。
“怎么烫成了这样子?那汤让底下的人去煮便是,小姐你不要忙了。”
苏远黛面色不变,好像烫伤的并不是她的手一样。
“没有大碍,我没那么娇气,你取药膏来便是。”
香莲又急又忧,最后只能应下了吩咐,急忙吩咐人去取烫伤的药膏来。
苏远黛擦了药膏,重新去了小厨房,又炖了一盅汤,这便准备重新送去苏向晚的房中。
就连香莲,也不知道苏远黛在坚持什么。
此下月上中天,夜色也然深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