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显!”
苏向晚蓦地睁开眼睛,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木槿听到声响,忙走到床边来看她。
这么一看就吓了一跳。
苏向晚的额际被汗湿,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她连忙就道:“姑娘,你是不是身子又哪里不舒服了?”
苏向晚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木槿,最后伸出手来,仔细看了几遍,最后好像松了一口气般,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做梦啊。”
木槿没听清楚,只是问:“什么做梦?姑娘你做噩梦了吗?”
苏向晚心跳还没完全平息,眼皮也跳得厉害,心里头慌慌的,也不知道在慌什么,她估摸着还没从噩梦里完全走出来,就对木槿道:“做了一个噩梦,把自己魇着了。”
木槿心安下来,转出去给苏向晚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苏向晚接到手里来,喝了一大口,定了定神,看着窗外明媚的日光,有些恍惚。
这一睡,又是一天过去了。
“姑娘这是做了什么噩梦,竟把你吓成这模样,我还是第一回看见姑娘脸色这么差。”
苏向晚脸色讪讪的,只是道:“其实也没什么。”
只是心有余悸,想着依然有些不舒服。
木槿就道:“我好似听见姑娘喊了一个名字,倒是没听的清楚,姑娘做的梦同这个人有关吗?”
苏向晚喝了一口茶水,表情有些复杂。
“是一个朋友,梦见他出事了。”
她语速不快,像是在回想什么。
梦挺混乱的,一段一段,具体是梦见什么,这会她也只能记得模糊的一些情节。
唯一记得的是,赵容显站在她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刺客,从暗地里射了一支利箭出来。
赵容显也不躲,也不挡,就这么呆站在那里,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箭朝他射过去。
再然后,她只记得到处是血,根本也没看见赵容显伤到了哪里,他就消失了。
再然后,她就吓醒了。
这个梦太不吉利了。
不吉利得让她心惊。
她甚至有些神经质地觉得,赵容显是不是出事了,这会就有些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姑娘放心,人家不是常说,梦是现实的相反嘛。”木槿安慰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要自己吓自己,总归不会有事的。”
苏向晚被她这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窒了一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燕天放进京后,她忍不住就会想到燕北的军权,自然而然也就想到了赵容显。
她也就安慰自己,不过一个梦而已。
赵容显身边精锐众多,又是经历过不少暗杀的人,如今应该没什么人能伤到他了。
“你说的不错,就是梦而已,没什么事的。”
苏向晚看了看天色,推算了一下时辰,又开口道:“一觉醒来就这么晚了,我这些日子可真会睡啊。”
她估计跟喝的药也有关系,一整天都昏沉沉的,一睡一天,怎么睡都好像睡不醒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回伤得真的重,身体素质的确是差了不少。
“大夫说多些休息,总是不错的,姑娘你这些日子都没好好看看自己,这消瘦得,我估计刮阵风来,你就要倒了。”
苏向晚摸摸自己的腰身,的确是细了不少。
“天天喝清粥,换你你也胖不起来不是。”苏向晚无奈地笑了笑。
她现在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是真的。
煎牛仔骨,萝卜牛腩,刷牛肚,烤和牛,金针肥牛,什么都想吃。
木槿想想也是,就道:“天天喝清粥也不是办法。”
苏向晚正想附和,就听木槿继续道:“今日我给姑娘熬点小米粥,养胃。”
“……”
有什么不一样啊!
还是粥。
苏向晚叹出一口气,而后才摆摆手,认命地妥协道:“好的,你安排吧。”
木槿出了门后,她披了外衫,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户。
有轻风,因为日光的温和,风并不凉,相反还有几分柔和的暖意。
这天气实在是太好了。
风和日丽,适合外出,是干点什么都不错的天气。
明媚的日光,扫除了她方才的低落和阴霾,她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不少。
等到喝完粥,吃完药,一个上午的时间,也差不多就这么过去了。
苏向晚不想睡觉,就提议着去外头院子里走一圈透透气。
木槿没拦着,只是里里外外给她包了几件衣服,生怕她冻到了半分。
苏向晚就想起翠玉和红玉来。
有一句话是,有一种冷,是奶奶觉得你冷。
她深有感觉,有一种冷,是丫鬟总觉得你冷。
挂在嘴边每天必须重复一遍的话就是——小姐,天冷了,小姐,天凉了,小姐,加件衣裳吧,小姐,风大了,小姐,关窗吧,万一冷到了就不好了。
现在她才知道冷到了不是开玩笑的,风寒在这里,真是一场大病。
她内伤加外寒,这都多久了,才稍微恢复些许。
也不知道她们现今如何,那个冒牌货现今如何……
“苏府这两天,没出什么事吧?”
苏向晚在院子里走着,一边问木槿。
木槿摇摇头:“苏府里头倒是没什么事……”
“倒是?”苏向晚就问她:“那是其他地方出了事?”
“就是听了一些传言,应该也做不得真,毕竟也挺荒唐。”
“什么传言,说来听听。”
苏向晚有些兴趣。
“昨日这公主府,办了一个春日宴,邀请了不少京城贵女前去。”
“昨日的春日宴?”
她可真是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是的。这春日宴很是隆重,当然重点是,燕北的世子,当今的驸马,燕天放也去了。”
木槿说到燕天放,还有些隐约的激动。
苏向晚知道重点就在燕天放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