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居白没想到,练了三日的说辞,没有骗过早已成人精的尹良。
对上尹良的眼神,“药仙谷三不治,你可知道?”
阮居白闭眼低头,说道:“身份不明不治,奸臣权佞不治,邪魔歪道不治。”
尹良年纪大了,站的腿疼,坐到木椅上,看着阮居白。“你是何人,她是何人?”
阮居白睁开双眼,“在下阮居白,长陵门弟子,家师阮散枫。她是。”
阮居白愣住了,心知不能说出杜若欢真实身份,只是眼前这位老人,一双明目看尽沧桑。
自知骗不过老者,阮居白下定决心,“她是小女心仪之人,是我的妻子。”
掷地有声,师秋舟两人愣住,看着阮居白也不像个离经叛道之人,有些惊奇。
“长陵门?你倒是有趣。”尹良笑道,谷函之出声道:“长陵门大弟子苏少冲不是在谷中?不如让他来认认。”
尹良点头,阮居白一愣,杜若欢之前绑过苏少冲,阮居白不知苏少冲是否见过杜若欢,知道杜若欢的身份。
又不能做出慌张模样,只能期盼着苏少冲与杜若欢没有打过照面。
苏少冲被弟子领入房,一眼便看见跪在地上的阮居白,欣喜道:“师妹,你真的没事。”
上前拉起阮居白,阮居白许久未见苏少冲,见苏少冲容光焕发,也是极为开心,一把抱住苏少冲。
手指避着几人目光,在苏少冲颈间写下,“帮我”二字。
苏少冲领会其意,装做什么都未发生,向药仙谷三人拱手。
师秋舟朗声道,“苏少侠可识得这位女子?”苏少冲一眼看去,蹙眉思考。
“似是有几分面熟。”苏少冲直言道,“你师妹说,这是她的妻子。”师秋舟道。
苏少冲一听,看向阮居白,阮居白点头,苏少冲愣声,“那恭喜师妹,何时成亲的?师兄都不知,还未送礼。”
师秋舟看着两人,心道:“这苏少冲接受能力还挺强。”阮居白:“还未成亲,过段时间。”
尹良吩咐三人下去,只留阮居白一人在房中,阮居白诚心诚意的看着尹良。
尹良道:“她真是你心中之人?”阮居白点头,尹良看着杜若欢。
叹了口气,“她可是服用过什么,可以护住心脉之物?”
阮居白回忆道,不确定的回答,“情丝绕?”
“那蛊,确是奇效,子蛊种在你身上?”阮居白点头,“可是,正派又怎会用蛊。”
阮居白冷汗一下涔出后背,“这女子长的美艳,你纵容担心狂蜂浪蝶,也不该用蛊。”
阮居白不明白其中之意,却立刻认错,“小女一时鬼迷心窍,用了这蛊。”心中却想,“这情丝绕终要去好好查查。”
尹良接下的一句话,却让阮居白停止思考,“你可愿意,用命换她?”
阮居白心头一颤,自己与杜若欢相识一月,若不是那夜意乱情迷,两人怕是没有过多亲密。
杜若欢虽喜欢口头占便宜,阮居白心却是明镜,杜若欢对自己的情谊没有多深,许是自己迷情好感还要多些。
两人之间还远未到情定终身,死生契阔的地步,只是这尹良定不会胡乱问,医治催心掌,想是自己要付出生命代价。
尹良见阮居白多有迟疑,道:“寻常男女之情都难有见以命换命的情谊,你仔细斟酌,不用思虑过多,凭心而定。”
阮居白看着一旁昏死的杜若欢,想起初见时的惊艳,这女子从一开始就骗她,还喜欢威胁她,阮居白拿不准杜若欢对自己的感情。
可偏偏知道自己,对杜若欢确实有些心动,可这一点心动,值得吗?
阮居白一下迷失了,像是在一处隔天铜镜之前,看着自己,不断问值得吗?
值得放弃师门稳定幸福,值得放弃自己青春年华,换那十七年唯一一次心动。
真是,不值得啊。
阮居白摸着自己心口,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尹良看着阮居白情绪起起伏伏,没有多说一句,静静的等着阮居白决定。
阮居白发泄完,衣袖摸干眼泪,转身看着尹良,湿润红丝还未褪去,哽咽的说出。
“我答应过她,救人救到底,长陵门门规,言必行。”
阮居白郑重的对着尹良行了一礼,“我愿意,望前辈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