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河一怔,没?想?到迟音的反应那么快。知道瞒不过他,只能轻皱着眉,泠泠道:“沈家,沈清。”
迟音吓得瞪大了眼睛。万没?想?到,沈家那位常居第二,被沈明河镇压的嫡少?爷这?辈子这?么早就在?京城显了踪迹。
“所以本王应该谢谢你。”沈明河温和?笑道。“因为你,本王才能及时发现问题,不仅没?让他羞辱本王,还让本王提前发现了破绽。”
“那他。”迟音斟酌地问道。自己?这?辈子和?沈清不熟,自然不能在?沈明河面前表现得太过担忧。只能吞吞吐吐,佯装迷茫地问一句,聊表心意。
“倒是不必担心。顾行?知在?应城已经站稳脚跟。正帮着疆王找沈家麻烦。沈清分身乏术,怕是顾及不到这?里。”沈明河淡笑着,安慰他道。
迟音一听就知道真正给他找麻烦的人?是谁。沈明河毕竟不是个软包子。哪里有欺负了还不还回去的道理?
这?么一想?,倒觉得自己?的提醒实在?是重要又恰当。
“既如此,朕倒是居功甚伟了。那摄政王是不是需要拿出些诚意来?”迟音历来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人?。想?了一下,瞬间挺起胸膛,义正言辞。
“你说得倒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脸皮忒厚了些。怎么?”沈明河眼角一抽,只觉得头有些疼。当一个人?变脸比他还快的时候,实在?是让人?不怎么好适应。
“方才才说要感谢朕。既然想?感谢,不若好好批折子如何?朕相?信摄政王不会因为这?摊小小的折子犯难的吧。”迟音眼睛眨也不眨地指着那摊跟着他一起来的折子。明艳的脸上透着一股狡黠,恰似正在?开放的灼灼桃花。
“皇帝既然这?样要求,臣自然只能从命。”沈明河叹了口气,盯着他那得意到灼眼的脸,幽幽应道。
自己?惯出来的性子,到底能怪谁呢?还不是得自己?担着。
殿试按时举行?,虽说不需迟音亲自策问,可沈明河也要求他坐在?屏风之后旁听。听听那些学富五车的贡生们?舌灿莲花也是一种进步。
迟音便只能坐在?他身后,等贡生们?考完。之后礼部批阅,再拿给沈明河定夺。期间沈明河若有问题询问,便召贡生出来面答。
沈明河不知道是不是赶时间,问的问题大都简洁直接,直切要害。一沓卷子没?过多久便翻完了,连着眉毛都没?抬一下,便让礼部宣布了名?单。
迟音百无聊赖地坐着,知道真的听到沈明河把?状元点给了周熙来才挑了挑眉。
上辈子迟音从未听过这?人?的名?号,如今这?人?如此风光,直接代替了孙思醒,确实让人?有些诧异。虽然大概知道这?人?八成就是为孙思醒代笔写文章的那位高人?。孙思醒上辈子既然得手,他怕是在?殿试之前凶多吉少?了,才让他上辈子名?声不显。
可迟音还是想?见见他。人?总是好奇的。
于是迟音坐到了最后,终是等前面尘埃落定了,才吩咐王小五把?周熙来带过来看看。
谁知王小五匆匆出去却扑了个空。回来跟他禀告说,宫人?们?看到新科状元走时面色不太好,早早就在?摄政王特许下离了宫。
既如此,那便也不好说什么了。迟音心道行?吧。反正来日?方长,日?后总能遇到的,倒不急于这?一时。
可还没?回到乾清宫,便看着沈落身后带着一个人?,冲着他过来了。
身后那人?一身喜庆的状元朝服,步步沉稳,微垂着头,直走到迟音面前,给他行?礼。
“这?位就是,咱们?摄政王亲点的状元郎?”迟音好奇略瞥了一眼,背着手幽幽道。
只看他露出来的下巴因着鬓前簪着的灼眼红花显得格外苍白,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斯文文样子。
“沈大人?说是您提点,才让他盯上孙家,继而从孙家救下臣一条薄命。大恩不言谢,熙来心领了。”周熙来却不含糊,白着脸咬着唇,颤抖着尚还洇血的身子,给迟音磕了个头。
只迟音却没?心思注意其他。在?他扬起脸的那一刻惊得虎躯一震,差点叫出了声儿。慌忙中差点跌倒,踉跄着扶住王小五才站稳。
一声狠狠的“卧槽”从心里奔腾而过。迟音狠狠地将自己?的眼睛擦了又擦,看了又看。才不得不信,眼前这?位簪花红袍,风流得意的状元郎,真的是他前世的大太监——刘海。
迟音:???你怎么会混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