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本王可就不怕了。”沈明河稳稳地将茶杯放下,一双凤眸正对着他?,悠悠道。“本王对谁抬爱了?”
“对谁抬爱您心里?不清楚吗?都说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摄政王爱美人,连着春闱举子里?长得俊秀的都要通融?怪不得坊间都传您惯觑风月,魅力无边。”迟音垂着嘴角,眼角迤斜。酸溜溜说着话。
沈明河一时不知道该辩驳自己没有通融还是该辩驳自己没有惯觑风月。两者相比较,好像哪一个都是不容原谅的大罪。只能绷着脸,凝神仰头望着迟音,诚挚道。“我?知你心里?有气,可你也得将人说清楚。具体是谁,你说了我?才?能改。至于惯觑风月这件事情,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到底做没做,你还不知道吗?”
“具体是谁朕倒是不太清楚。你日日念叨的周熙来难道不俊秀?看那位文采平平却能高居榜前的叫什么孙思?醒的可能也有问题。这种事情你还要问朕?”迟音睁大眼睛,面不改色地将两个人的人名说了出来,说完才?勉强道。“至于后者,朕只是听到了风声,并无证据。暂且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前者,王爷,您说朕该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自然不能。”沈明河心里?一个哆嗦,到底是良好的习惯修养占了上风,仍然保持八风不动的淡然,思?忖道。“不过凡事都要抓个现行才?有说服力。本王觉得你说的两个人都不是本王通融的。不若给本王点时间,让本王派人仔细追查下?若真有问题,本王再给你个交代如何?”
“那怎么成?你若是打草惊蛇,贼喊捉贼,到时候两手空空地回来,说并无异常,朕可如何是好?”迟音瞪大眼睛,直接反驳他。
“那。”沈明河深吸口气,倒是没那么紧张了。挑了挑眉,轻悠悠道。“不若让安国公派人去查?可本王也不信任安国公怎么办?若是他所为,岂不是打草惊蛇?”
“摄政王说得有理?。那依您看,可该当如何?”迟音垂下的眼睑这才?抬了起来,递给了他?个轻飘飘的眼神。
“不若让沈落和安国公一起派人去查。公平起见,双方即便说法不一,也算是本王的错,如何?”沈明河胸有成竹道。终于有勇气起了身,扶着迟音的肩膀,安抚他?坐下。低沉着嗓音,温和道:“咱们就只坐等他?们能查出来什么。”
“好。”迟音心里?志得意满,面上显出一丝勉为其难的无奈。心里?却是寻思?着,沈落可要努力一些,自己都冒着危险,把人都直接点出来了。要不是自己找的理?由实在是太过合适,让沈明河慌不可措,指不定沈明河早就察觉异样,将自己的皮扒得彻底了。
迟音不想让沈明河知道自己重?新来过的这件事。现在的沈明河很好,以后迟音会对他更好。他?不愿意让沈明河知道曾经的自己孤独又凄凉,本该被救赎,却最终走向寂灭。
迟音出来的时候仍然把戏做足了。拂着袖子,一把甩开沈明河攀上来的手。脸上骄矜,冷声冷气的。“查清楚前摄政王还是莫要来跟朕套近乎了。孰是孰非还不知道呢。指不定到时候您负荆请罪,咱们分道扬镳。”
说完便转过身子,抬步离开。转头暗爽自己机智,可以好几天不用见沈明河,也不必做他?布置的课业了。
“既然如此,皇帝自己也要敦促自己。待到真相大白,本王洗清冤屈的时候,本王可是要考校你这段时间的课业的。切不可懈怠了。”沈明河眯着眼。还沉声叮嘱他。
气得迟音矫捷坚定的步子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绊倒。
沈明河,你狠!
…………
迟音估摸着这时候放的长线该在临殿试之前才?能钓上大鱼。
孙家想要孙思?醒当上状元,看似只需要沈明河随意一点。背后却需要花费不知道多少功夫。
从提前拿到殿试题目,再找人代笔,再处理?掉那位惊才?绝艳的代笔之人。一环环,那么大的动静,绝不是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悄无声息地完成的。迟音就不信没有马脚留下。
只要留有马脚,沈明河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顺藤摸瓜,牵连出一大波人。
只是有一点是迟音怎么都猜不到的。任他苦思冥想,也不知道为何有人会费尽心机地将人硬捧成个小小状元。即便这人会受沈明河青眼,日后有平步青云的可能。
可这过程有多费劲,被暴露的风险便有多大。饶是自己没提醒,沈明河上辈子不也发现了?哪怕是晚了几?年。
还是其实让沈明河发现之后暴怒,也是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