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可知什么叫做空穴不来风?若真的没看过,又怎么会?闹得沸沸扬扬,流言蜚语,飞短流长?”迟音不怕他吵,就怕他不吵。听他一嘲讽,立马来了精神,神采飞扬的。
“你简直无理取闹,不知所谓。”沈落脸色都变了,抬起脚就想要走。
“你皮里阳秋,表面一套,背着别人又一套,简直歹毒至极。”迟音步子一挪,非要拦着他。一副呶呶不休的样子,就是要跟沈落死磕。
“你住嘴,你到底要怎么样?”沈落咬着牙看他,
“不怎么样。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敢做不敢认?可千万莫要把别人当傻子。”迟音冷哼一声,话?撂在这儿,袖子一甩,怒气冲冲地比沈落先走。
…………
沈落去找沈明河的时候沈明河正在手抄《春秋》。迟音的字说不上?难看,但也?绝算不上?好看。沈明河有心让他静下心来练练,干脆按着自己的字迹给他做成字帖。多学几分他的字迹,他日指不定有大用。
看到沈落煞黑着脸,莽着劲儿冲进来,头也不抬,只皱着眉问怎么了。
待到沈落说完,却也不淡定了。刚想要落笔的手一抖。凝神望着字帖,有些恍惚。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些心虚道。“我之后不是叫你瞒得死死的?并未叫流言传入宫中来。他足不出户,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他向来聪明机敏,会?不会?是诈你的?”
“点了秋月阁,说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了莫要把别人当傻子。字字珠玑,像是诈我的?”沈落挑了挑眉,佯装着叹了口气,幽幽道。“会?不会?是您说漏嘴了?”
“本王,是活腻了吗?”沈明河深吸口气,知道此刻心情写不出字了,才将笔放下,喃喃道。“敢说漏嘴?”
“现在怎么办吧?”沈落也觉得沈明河不像是会说漏嘴的人。可偏偏那位就是邪性地知道了。个中隐情,跟自个儿倒是无关。就是不知道自家主子这回该怎么解释。
饶是伶牙俐齿,铁齿铜牙。遇到这清官难断的家务事,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怕什么。”沈明河表情清冷冷的,却有些犹豫道。“行得正,坐得直。本王确实没去过。”
“王爷啊。您说没去过,就是没去过吗?离开这乾清宫,谁会?相信您没去过。”沈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消息是您让放出去的。除了乾清宫,哪里都有人知道摄政王放浪形骸,对那烟花之地流连忘返。因着您的命令,我都不知道去那秋月阁光顾了多少次了。现在随便拉个人都是证人,您有口难辩。”
“话?虽然这么说,可你是不是在等着看热闹?”沈明河突然转过头,幽幽望着他。
“那臣怎么敢啊。”沈落摸摸鼻子,笑得贱兮兮的。一个闪身,咧得沈明河老远才道:“只是这回臣爱莫能助。王爷,您好自为之。”
沈落说完就跑了。片刻不敢多留。生怕沈明河一个不高兴就殃及池鱼。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秋月阁本就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沈明河不能不去,也?不能突然一去惹人怀疑。
索性派人装成他三五不时地去光顾。真真假假往往最迷惑人心。
只是这事情遮掩住了,这名声从此在外,却是洗不清了。久而久之,谁都知道沈明河喜欢风月之地。
也?就迟音久居深宫,无人敢告诉他。
以往沈明河不必也?不怕迟音知道。到了现在,反倒真的不好解释。
沈明河独自在桌案前沉吟良久,才仿佛泄气了一般,幽幽叹了口气。踌躇了一番,却也不知道是该负荆请罪凭着实力负隅顽抗颠倒黑白一番,还?是该直接眼睛一闭,认罪伏法,好歹混个态度良好,从宽处理。
只是现实并没有给他多余的转圜余地。迟音几乎是在沈落跑出去的下一刻就气势汹汹地朝着沈明河的殿里去了。
“串通好了?”迟音下巴一抬,瞥着沈明河,冷着脸先发制人。
“咱们朝夕相处这些日子,你该知我秉性才对。”沈明河没有想到审判来得那么快。仍旧施施然坐着,微垂着头,慢条斯理的。唯有端茶的手有些发颤。
强行呷了口茶,才勉强定了定心神,幽幽道。“你相信本王会?是传言中的样子吗?”
“朕不信,可事实让朕不得不信。”迟音冷着声道。“那些春闱举子们是长得俊吗?”
“如果不是,为何你对他们抬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