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年里,发生了太多变故了,我一开始认为,他同我一起跳下去是也想寻个解脱,但如今我发现,他是想寻个活路。"
祁怃的眼睛从焦黄流油的烤鸡上移到温离脸上,后者正专注的给烤鸡刷着蜜色的蜂蜜,一层又一层油脂和蜜汁结合,香气四溢。
欧阳霖也在看着,鼻尖嗅到的香气本能的刺激着味蕾,喉头攒动做出吞咽动作,他直勾勾的盯着肥的流油的烤鸡,一边语气凝重:"如果这件事情真的牵扯到了小少爷的姨母,那萧家……"
祁怃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萧家是否知情,温离暗地里搞出来那么多动作,身为本家人不知晓的话,那绝对是有人掩饰掉了。"
"我有空会去探一探萧家。"
祁怃说完这句话就径直朝温离走了过去,目标当然是他精心烘烤的烤鸡。
欧阳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还在思考祁怃这句猜测的准确性,脑中一团乱麻,冷不丁抬起头来想再问些什么,却看见祁怃在跟温离掰扯,温离一脸动容和心疼,手已经摸到鸡腿边了。
"住手!"
温离蠢蠢欲动的手被欧阳神医一句惊天怒吼劝退,他呦的一下缩回去,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着祁怃摇摇头。
"天杀的,祁怃,我就一会看不住你,你就要迷惑温离了,你现在能吃这种东西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吃什么吐什么的状态了,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啊!"
欧阳霖的声音不小,第一声住手就已经吸引了其他的人,这段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温离,都蒙了。
萧贺安脑中一片空白,走马观花一样回忆着祁怃这些日子的进食情况,在酒楼里狂吃特吃还是瘦了不少的他,原来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这还没死呢。"祁怃声音淡的像天上那一丝一缕的云彩一般,看见见一丝身影,却触摸不到一丝温度。
温离默默的从汤锅里盛出一碗鸡汤,不顾滚烫的灼烧感,指尖带来的疼意连带着心脏一起跳动,他默不作声的把汤递给祁怃,眼睛一眨也不眨。
祁怃轻轻的笑了,就要接过,温离却先在汤碗底部包了层粗布,防止他被烫到。
冷风习习,秋风刮起泥地上干涸舒卷的枯枝败叶,又引得残枝烂叶的树枝之中汩汩战栗。
祁怃自己独享一锅药膳鸡汤,其余的烤鸡烤兔都被几个正值壮年的男子们分食干净。
满地的烀骨肉不沾一点肉丝,祁怃愤愤的喝着寡淡的鸡汤,还不忘实时嘲讽欧阳霖吃的一脸油渍的丑相。
欢声笑语之间,周遭的树叶瑟瑟声更大了,还夹杂着沙沙的声音,以及浅浅的呼吸声。
有人。
祁怃默不作声的扫了两侧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太明显的异常,但是在严谨的刺客也会有纰漏,比如他们的刀太锋利了。
祁怃不紧不慢的喝完那碗鸡汤,声音不低的叫喊着:"再给我来一碗,这么多人,都不够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