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有辱门楣,敲打是少不了的。当前最要紧的是处理苏禾,再任由她胡闹下去,苏家老脸都丢尽了。
苏家走到今天不容易,他不可能让她毁掉自己的心血。这种女儿,有不如没有!
苏定昌秘密安排信得过的大夫,给苏明澜诊脉。妇病是有,但并没有大碍。
一场虚惊,苏明澜这才稍微定了些,跟柴氏重提苏禾的事,“母亲,有这种人在,咱们家可没得安宁。”
柴氏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你爹是一家之主,他自会权衡的。蒋盛文对不起你,你怎么闹都行,但苏禾的事不可再提。”
苏明澜不懂,但柴氏已看出丈夫眼中的决然。同床共枕多年,她岂会不明白,他是极其自私之人。
且说许戈这头,坐着马车到东门。下车时雨势渐大,阿九撑着伞将他搀扶下来。
两条腿难受得厉害,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往御书房走去。
从东门到御书房,不远也不近,寻常人不到两刻钟能到,许戈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袍子衣摆被雨水打湿。
到了御书房,皇帝正在处理政务,许戈便站在外面等。
殿外风大雨大,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长久的站立,双腿忍不住战栗,许戈咬紧牙关忍住,残毒肆虐,五
官呈紫黑之兆。
阿九掏出药瓶,给他喂了颗药,情况稍有好转。
殿外的咳嗽,不时会传来殿内。
周福海手心冒汗,自皇帝得知清乐侯进宫,御案堆的两大垒折子就没动过。
在皇帝身边伺候多载,看皇帝的神情便猜到几分,他多半因清乐侯的到来,忆起往昔事。
皇帝不吭声,他也不敢擅做主张,只得听候圣令。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御书房沉寂的可怕,外面的咳嗽愈发清晰,将皇帝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将手中的折子扔在案上,“宣。”
在殿外侯了一个时辰,在许戈摇摇欲坠之时,紧闭的殿门开了。
许戈拄着手拐进来,走路相当费力,而且左脚明显瘸得厉害。
皇帝抬目,看着他步履蹒跚的动作,思绪再次飘远,仿佛又回到漠北策马扬鞭的日子。
许戈跟许振山有几分相似,殿外的风大夹着寒意,皇帝隐约看到许振山跨步走来,铠甲上染满鲜血,手里拎着偃月刀,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皇帝心脏突兀猛跳,脸色铁青。他没有错,错的是许振山!
“皇上。”周福海察觉到不对,俯身向前轻语提醒。
皇帝这才惊醒,只见许戈已走了进来。
他腿脚不便,先是单膝跪下,另一脚再缓慢收回来,身体摇摇欲坠,“罪臣,叩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