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宋由李舒望带出,亦用李舒望带回。
离开林府,白宋直奔西郊。
他心中着急,无奈李舒望伤重未愈,没法急行。
“李姑娘,我心中着实着急,要不”
“恩公快去,小女子慢慢寻来便是。”
“那好,我此去西郊曲家,姑娘到了西郊,看到西郊卖药的人家便是了。”
说完,白宋不顾身后美人,撒腿狂奔起来。
身后,李舒望却拧眉疑惑起来:“西郊曲家不是昨晚那三个突厥人的暂留之所”
一瞬间,李舒望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白,右手放在了腰间剑柄之上。
“我想起来了难怪会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李舒望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想要拔剑去追,但剑未出鞘,人却已趔趄着半蹲地上。
抬头再一看时,白宋身影已然远去。
此刻,邙县西郊
曲家屋棚外已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各家各户衣着各异,表情却是一致。
一个个都攥紧了拳头高举过头,整齐划一喊着“退钱”的口号。
“退钱”
“退钱”
“退钱”
百姓各个义愤填膺,喊声震天动地。
屋棚下的曲家三口畏畏缩缩聚在一起,紧闭着房门不敢轻动。
今日一早,桑桑满怀欣喜带着“神仙水”出去宣传,所有一切都按照白大哥的剧本行事。
因曲家婶子大病痊愈早有传言,自曲家内部传出“神仙水”一说,很快便被人信服。
只是听闻买卖方式之后,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为求一试,疾行十里去旁边镇子找来了患病的富家人,取二十贯钱换了一碗神仙水。
不想病人服下神仙水,仅过了半个时辰,气色明显好转。
此一幕,被西郊众人亲眼目睹。
一瞬间,神仙水之功效得以验证,周遭百姓尽相传告,有病人家无不尽心竭力拉拢人头,希望能凑足五人。
前半日,曲家门前车水马龙,往来人群络绎不绝。
只是能在短时间内拿出二十贯钱的人家倒是少数,喧闹者多矣,却只收了三方药钱。
曲家夫妇本不信这小小汤药能以二十贯之价售出,半日之间收了六十贯铜钱,他们尽其一生也不曾得见,一时间欢喜万分,对白宋更为钦佩。
但好景不长,直到午时之前,一无名老者买下第四方药后,情况发生了逆转。
又过了两个时辰,不知从何处传来谣言。
说这“神仙水”乃薛神医祖传之秘。
曲家婶子之所以能痊愈,乃是薛神医秘密问诊,让曲家婶子服用了神仙水。
不想曲家人不思报恩,反而盗窃神仙水的配方用以卖钱。
人家薛神医医者仁心,治病救人,分文不取。
这曲家三口竟昧着良心要价二十贯
如此卑鄙无耻的作派简直是人神共愤
谣言传出之际,曲家人已收到了近三百贯钱,提前准备好的存钱箱子足足装了三箱。
现如今,所有人都认定此事乃曲家三口偷盗骗钱,口中喊着退钱不说,已经着人上报官府,要治这一家三口重罪
桑桑一家何曾想会有如此祸事,听着屋外喊声阵阵,自家人只能依偎一起泪流满面。
“咱们一家闯祸了,这三箱钱咱们是有命赚,没命花了。”
曲叔抱着妻女痛苦不已,心中更是悔恨。
“我就说嘛以白宋之能,何以得灵丹妙方恐怕这神仙水是他从薛神医哪儿偷盗过来的此子不敢自行售卖,却叫咱们一家成了替罪羔羊”
“爹白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桑桑抹着眼泪,坚定地反驳着。
“傻丫头,都到了这时候了,还念着你的白大哥呢你自己没发现吗这白宋自从去了林府,人已经变得跟以前不同了”
“白大哥是变了,但那是变得比以前更好了白大哥是正人君子,是天底下最有能耐的人”
“姓曲的”一边,黄氏推开了丈夫,严肃道,“你忘了自己的命是怎么捡回来的咱们一家的命又是怎么捡回来的咱们一家都欠着白宋的命,今日有此,不过把命还给人家罢了。”
黄氏说得义正辞严,却也从侧面默认了丈夫的猜想。
他们根本不相信这神仙水是白宋调配出来的。
只有桑桑心中认定,绝不更改:“爹,娘白大哥不会骗我们,这一定是有
人暗中使坏,我们是被冤枉的”
“呵冤枉的”曲叔惨笑一声,“你听听外面多少人有谁会相信咱们是被冤枉的”
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