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宝十年那场波及整个黄河中下游的大水中潘佑先是接过濮州那团烂摊子三年之后调任汾州后又续任鄜州、柳州、黄州兜兜转转十几数年仍在知州的职级上打转丝毫不得进步。
显然是遭到了一定打压的。当然这其中潘佑个人的因素很重这个人脾气太臭了一点都不讲究人情世故虽然一心做事也喜欢就事论事但就是不合群。
而潘佑孤傲的性格在其为政中也被放大了政风刚勐不懂缓和不愿使用一些更聪明的手段每到一任除了与同僚搞不好关系还往往会得罪一大批利益阶层不管是勋贵子弟还是地主豪强乃至平民百姓只要犯在他手里就是一副六亲不认、依法论处的态度。
花花轿子人人抬而潘佑一方面把抬轿子的人给排斥另一方面又不断地触动那些饕餮的利益岂能得好。若不是这个人有些背景也积累了一些资历早就被打倒了。
这其中不是没人针对过他只是潘佑也确实洁身自好又父母早亡儿子早夭女儿远嫁亲戚也从不来往女色也不近贪财就更别说了身上就仿佛罩着一个让人无法下嘴的龟壳。
至于构陷攀诬什么的其中的政治风险太大潘佑可是一个“光脚”的以其性格一点小事能给你闹得比天大。
因此十多年来潘佑历任数州当地官员士绅都是日夜盼着他日期结束赶紧滚到跟遇到瘟神一样。长此而往潘佑成为了天下头一号的孤臣而关键是这个孤臣也并不为刘皇帝所欣赏潘佑的仕途际遇如何可想而知。
而就任地方除一开始的濮、汾州之外都是老少边穷地区能保留一个州府级别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事实上在赵普辞相后潘佑的政治生涯已经接近结束了此前潘佑没有遭受重大打击很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他被看作是赵普的亲信又在中枢待过说不准还有什么隐藏的关节。
但人的际遇总是变幻莫测的一场席卷全国的吏治整饬浪潮过后潘佑以过去上下皆知的表现毫无争议地屹立不倒甚至被朝廷树为典型大力宣扬。
这等时候积累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一道诏令下潘佑直接被从黄州任上提拔为淮西布政使接替被砍了脑袋的前任。
履任不足一年恩相复任税改大朝廷汹汹而来又被拟调京畿成为天下第一道主持改革推进工作。一年之间从一个小小的潘黄州成为名闻天下的潘使君其中的际遇实在让人咋舌惊爆眼球。
当然这首先也是得到了刘皇帝认可的以他对税改工作的重视对于京畿要地是不可能让随便一阿猫阿狗上任的。
此前也是经过一番考察的在过去的十多年中潘佑实现了一个从务虚到务实的转变为政虽被人批评为“苛勐”但一切都依法律条文几乎没有任意自专政治主张也不再像过去那般理想化办事操切但思路清晰目标明确是一个敢于做事能做成事的人。
改革是一项得罪人的事需要顶着各方面的压力在这一点上潘佑的素质显然是不需质疑的。于是潘使君迅速就任而京畿道上下的官僚们苦日子也开始了。
许州颍昌城威严的司衙内潘使君正在大发雷霆拍着桌桉厉声道:“限期已至其他州县的土地籍册都到了郑州为何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