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荒野,一座黑漆漆的宅子孤零零地立在野地里,大黑门上有个门牌子,刻着“破风城”三个字,简简单单,透着一股子低调神秘。
野外没个遮挡,风沙肆虐,吹得人脸生疼。汪小溪眯缝着眼,抬手捂脸挡住风沙,站在破风城门口大喊一声:“毒前辈,汪小溪前来求见!”
没有动静。
汪小溪叹口气,在他意料之中,看来毒阵是一定要闯了。他四处看看——门打不开,要不然还是翻墙进去吧?比较符合自己的职业操守。
正运气准备上墙,大门却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他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没人呀,大门自己就开了?怪渗人的!
谨慎地往里走了几步,并未见到什么异常,想象中的一进门就被各种毒物呼住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宅子里假山秀湖一应俱全,好像和普通的宅子也没什么分别,就是里头静得发渗,让人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天还没黑透呢,汪小溪抬头看看淡淡的月影,感觉跟一头扎进了坟圈子似的,后颈凉嗖嗖的。
“吱!”
往前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叫声,汪小溪以为是老鼠,四处打量了一圈,却没看见什么东西。
又走几步:“吱吱。”
汪小溪耳朵动了动,手快地摸出一包粉末往假山里头一扬——一个硕大的动物比他动作还快,“呲溜”一下就从假山里钻了出来!
汪小溪往后急退几步,顺手抓起脚底一块松动的青砖一挡,听到“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有黏糊糊的液体顺着青砖往下直流。
定睛一看,一只大花蟾蜍正盯着他大眼瞪小眼呢,好家伙,足有脸盆那么大!这粘液就是它方才吐出来的。
身上凹凸不平的疙疙瘩瘩,再配上花不溜秋的颜色,看得人浑身直痒痒,还有点儿恶心。
汪小溪皱眉咧嘴,低头一看手里的板砖,竟开始融化了,赶紧丢开。
乖乖,你吐的这不是毒液,是化尸水啊?
这种怪物平时根本看不见,肯定是毒王自己培育出来的奇葩新品种,简直丑到令人不忍直视,那蟾蜍显然不觉得自己恶心,反而卖萌似地歪着头往前蹦了一步。
汪小溪往后退一步,不敢掉以轻心,集中精神盯着,以免它再“口吐芬芳”,一边琢磨着怎么处置这家伙。
要是打死它会不会得罪毒王啊?不打死的话又该怎么脱身呢?
“吱吱。”蟾蜍继续往前蹦一步。
汪小溪又退一步,嗐,算了!还是跑吧!他方才就想,运起轻功跑倒是可以,就怕他转身的工夫这家伙吐出粘液把他给化了!
一边思忖着对策,一边悄悄往后退,他方才余光已经瞥到一棵树,打算挪动到那里,直接上树——这家伙应该够不着,且有树叶遮挡毒液,到时候再运轻功逃脱就万无一失了。
眼看马上要接近那棵树,蟾蜍却突然停下不再往前了,只瞪着大眼睛看他,汪小溪见状着急,心道:这家伙成精了不成,难道知道我盘算啥呢?
这时,蟾蜍出其不意地一下蹦起老高,汪小溪以为它要攻击,不敢用匕首刺它,怕把它扎爆了毒液飞溅,刀也不能要了,于是再次举起一块板砖,想像拍球似的把它拍飞,若力度掌握得好,不至于拍死。
没想到蟾蜍根本没理他,竟直接越过他的头顶,直奔大树顶上去了!
汪小溪瞪大眼睛呆在原地,娘的,这是什么鬼蟾蜍,居然能蹦到树那么老高?那自己方才就算上树岂不是也没用?
一回头,蟾蜍在树上吱吱直叫,声音比方才惨烈尖锐多了,还胡乱向四处吐着毒液,周围的树叶都有点儿萎缩了。
汪小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见树叶蔫了,里边露出个三角脑袋来——竟是一条碗口粗的大蛇!只不过它颜色和树皮很相近,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一蟾蜍一蛇就在那里对峙。
汪小溪悄摸地退后了几步,运起轻功逃也似地狂奔而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溜出一段距离再回头看,那蛇和蟾蜍已经扑到一块儿掐架去了。
毒物自有毒物磨,人家这才叫以毒攻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