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伸手比划了一个手掌:“五百两。”
那神情,好像在说——贵吧?
“噗嗤——”余鱼没忍住笑,“多少?”
梁文道被她笑得摸不着头脑,“五百两!”
余鱼嘴角扬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穷酸的雇主啊!”
梁文道迷茫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雪月天宫出手一次,最低也是一千两。”余鱼翘着嘴角,“黄金。”
梁文道闻言怔了一下,浓眉跟着锁了起来。
余鱼也不免在心里寻思着,在龙啸山庄时看师父那淡定的模样,似乎早知道平王所作所为,所以她是特地为梁文道开的这个先例,故意相助?
却听梁文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可能是她给我的友情价吧。”
这回轮到余鱼发怔了,她?
“谁?”
“茵茵……”
梁文道无意识地说着,猛然意识到什么,改口道:“余茵茵,就是你师父,其实我们之前就认识。”
余鱼收起笑,“什么时候的事?”
“好多年前了,得有十多年了吧,那时候我还没入仕,家父叫我考试前去祖国的大好河山走一走,说这样能培养我的爱国情操,提升我为官的责任感。”
余鱼:“……有用吗?”
“当然有用,看到我朝壮丽锦绣的江山,我就发誓绝不能让它落入坏人之手……后来走到密云山,那里风景秀丽,我就在山下住了一段时间,有幸结识了令师,那时令师刚接管雪月天宫不久。”
那个时间节点……余鱼抬手按着太阳穴,她记得好像在龙啸山庄的时候,师父火急火燎地一句话没留就走了,梁文道后脚就住进来了吧?脑中忽然又响起一句话——书生……死了……书生……
“你和师父有过一段感情?”
余鱼想着就问了出来,梁文道被她这话吓得退后一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
也是,死了这一条对不上,余鱼一口气还没松下,就听他道,“不过,可不是我自恋,令师当时似乎对我有些意思,但我还要进京赶考呢,况且我对自己的文才是极有信心的,知道自己肯定能考上,到时候一个江湖一个朝堂的也没办法在一起,并不现实,所以没有回应她。”
余鱼:“……”
梁文道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年轻吧?正是血气方刚容易动情的年纪,面对大美人主动示好竟然不为所动,还考虑的那么长远,未免也太理性现实了吧?
还是说他读书读傻了?
梁文道见余鱼一直审视着自己不出声,紧张地问道:“怎么,令师跟你提起过这段往事?她怎么评价我的?”
“她说你死了。”余鱼一摊手,实话实说道。
梁文道张着嘴尴尬一笑:“这……茵茵这是说的什么话,呵,哈哈……”
余鱼万没想到当初害得师父大醉从崖上跌下来还因此和她娘差点儿决裂的罪魁祸首居然是梁文道,一时无言。
师父这人向来嘴硬心软,她既然肯帮梁文道,自己提出给他帮忙师父也没有阻拦,又对他百般躲避,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有这家伙?
余鱼想到这,忍不住瞪了梁文道一眼——这样理智的男人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理智没有错,可太理智的话,就说明根本没有动情啊,既然没有动情,就强求不来,师父该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梁文道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咱们还是说回白公子,你不是想问这个么……白公子因此知道了我在做这件事,主动找到我,说我没猜错,平王的确又有心谋反,而他有消息网,可以帮我,但要求我保密。”
余鱼不相信:“他凭什么帮你?再说,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来找你,你就不觉有异?”
“我当然不信了,于是偷偷让人调查了一下白公子的身份,哎,其实也不算偷偷,江湖上提到白玉楼没有不知道的。”
梁文道道,“他当时为表诚意告诉了我很多消息——不光江湖,甚至包括一些朝廷的秘史他都知道,我不得不服气,这年轻人不简单。”
余鱼提醒他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还以为他是想卖消息挣钱,看我官职高家底厚,主动揽客。”
听到梁文道这种自信的说法,余鱼抽了抽嘴角——要揽也不会揽你这种穷光蛋。
“我就开诚布公地跟他谈了,各取所需,这样两边心里都安稳,可他却说他不要钱,只要事成之后帮他一个忙。”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余鱼想起汪小溪说的白玉楼是平王的“男宠”,因此才愿意替他做坏事,但听梁文道这意思,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情急之下稍微往前探了下身子,追问道:“什么忙?”
梁文道挺直了腰板,高深莫测道:“不能说,我答应过白公子的,说出去会天打五雷轰。”
余鱼沉不住气:“……信不信我现在就……”
说着去拔剑。
梁文道看出她的意思,愈加挺直了胸脯:“叫剑刺死,叫雷劈死,反正都是死,我宁可以一个守诚信的身躯死去。”
余鱼:“……那你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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