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委屈地扁了扁嘴,眼里包起了一团泪,“我以为我要死的时候,只想着自己还没有尝遍五湖四海的美食,就这么死了实在太亏了,所以,我发誓,只要能活下来,就一定要先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言笙抓着他的下巴,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将淡而无味的清粥喂了进去。
“呜呜呜~”叶非泪流满面。
喂完粥后,屋内出现了一个意外的人影,言笙以为他不会出现,至少不敢光明正大地再来见叶非。
两人相视一眼,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就在叶非两人又要打一场嘴仗时,两人竟然擦肩而过,什么也没有说。
叶非眨了眨眼睛,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
殊颜站在床前,看着被包裹得结结实实的人,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愧疚的感觉,开口道:“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吓得叶非一阵毛骨悚然,如果不是浑身不得动弹,绝对能蹦到数米之外。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不可思议,以至于他产生了错觉,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无视了叶非怪异的反应,他继续说道:“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你要走?!”叶非猛地一惊。
“本家出了事,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
叶非没心没肺地笑笑,“哦~这样啊,没事,你走吧,我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
“你……”殊颜欲言又止,自己差点就杀了他,难道他就真的一点不怪他吗?难道他没有看到自己朝他射箭那一幕,对,一定是那样的,这世上没有人会对要杀自己的人还能笑得如此真诚。
确定了叶非脱离了生命危险后,他才转身离去,门外的海棠树下落叶翩翩给他添了一分落寞之色,他每走一步,耳边就回响起花不语的一句话。
“寄养在纳兰家的那个孩子,要是被晋丰帝查到他,恐怕会有危险。”
“岭南距离京城如此之远尚逃不过他的眼睛,当初淑妃生下皇子的事情不是个秘密,晋丰帝肯定会去查这个孩子的下落,就算查到了,他或许会顾及到纳兰家的势力不敢轻易动手,但现在你人不在纳兰家,很难保证他不会趁这个机会行动。”
“稚子无辜,不该卷入上一代人的恩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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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早晨,沈如意骑着马守在城门口,出城入城的人来来往往,只有他不停地去看天上的太阳,估摸着时辰,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辆马车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师姐!”他远远就喊了一声,骑着马朝马车走去。
花不语骑着马走在前面,身后的马车里载着伤患人士,因为顾及叶非的伤势,马车的行驶速度很慢,以至于拉慢了所有人的速度。
看了一眼少年马背上的行囊,她眉角一抽,问道:“你来做什么?”
这厮该不会要跟着他们一起上京吧?
沈如意将马儿掉了个头,与她并行,说道:“我总不能让姐姐白死,自然要与你们一起去京城,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沈如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杀他姐姐的人正是当今皇帝,他虽未说报仇,可字里行间可以听出他要报仇的意思,而作为报仇对象的亲儿子,言笙却置若罔闻。
花不语不经意地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发觉他并没有任何变化,全然无视了沈如意。
不同于面无表情的言笙,沈如意一张脸上写满了自信。
“你这么任性,你父王知道吗?”
沈如意挠了挠脑子,傻笑道:“嘿嘿嘿,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了,他应该最多当我又回玄剑宗去了。”
她不禁叹气,刚支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一个,这样算起来,他们的人数还是没有变少,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她数了数,看向身后的马车,蹙起了眉,她怎么感觉少了一个人?
京城外的运河贯通着东海之水,水面上环绕着散不去的云雾,岸边的人只能看清几米的距离,而韩卓涛领着百官整整齐齐地等在岸边,浩浩荡荡的阵势不亚于迎接他们的皇帝陛下。
忽然,一艘船舫从云雾中慢慢显现出来,随着云雾被它穿破,不少人露出惊讶的表情,而韩卓涛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庞然大船,神色镇定。
两名扎着丸子头的童子放下了船梯,随后数十名身着同一服装的童男童女依次走下船梯,他们在船梯下很自觉地拍成两排,之后一名头戴着云冠扁帽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身高七尺,身材颀长,只可惜面部被挂在帽子上的黑纱给遮住了全部,一眼看上去是个年轻人,但那一头白发又彰显出了他的年龄。
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年轻的女子,女子以白纱遮面,身段妖娆,步履飘然。
待男子下了船后,韩卓涛走上前两步,对着他微微躬身,作揖道:“仙人远道而来,陛下派我等在此恭候您的大驾。”
黑纱下那双琉璃色的眸子盯着他,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动。
身后的百官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有韩卓涛转了个身,对他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百官以韩卓涛为首,纷纷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今日有蓬莱仙客现身,于是整个城里万人空巷,规模堪比任何一场盛典。
“大人,太子已经在回来的途中了,不过……”来人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韩卓涛脸色后,才继续说道,“随行的还有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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