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显身上,有很浅的药味。
哪怕很淡,衣襟上也有熏香,可苏向晚对味道很敏感,她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苏向晚不知道他怎么了。
——这段时间他不见人影,是跟这个有关吗?
她这会担心赵容显不知道从哪里受了不知名的伤。
苏向晚很自然地问他:“你方才从哪里过来的?我是不是耽误你事了?”
“我从永川的院子过来,刚好上清堂那边有些事务,必须他出面处理。”赵容显回答得滴水不漏。
苏向晚就不问了。
她不会怀疑赵容显,正如赵容显也绝对不会怀疑她。
正是想着,苏向晚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面前落了下来。
她伸手接过来,发现是一缕头发。
赵容显吻了吻她的头发,他说的突然,又莫名其妙:“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本王都会同你在一起。”
苏向晚眨眨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赵容显割下了自己的一小段头发。
苏向晚连忙从榻上起身。
“你好好地剪自己的头发做什么?”
她说着,又伸手把赵容显手中的刀抢了过来,言语里压不住生气:“你的头发是能随便剪的吗?”
苏向晚还记得当初在苏府的第一个夏天,因为天气太热,她一度想要把自己的头发剪了。
这个念头只是说出来,都吓坏了满屋子的丫鬟。
苏远黛更是因此跑到她房间来责骂了她一顿。
当时她就知道,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随意断发可谓是大逆不道,是很严重的一件事。
这个时代连“剪发”这个词都容不下,更别说去做了。
而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对这些东西就愈发讲究,赵容显是皇室之人,还是当朝的王爷。
哪怕只是割下这么一段发,只要被人看见了,也足以引起全天下人口诛笔伐。
赵容显看她自己剪了半头的长发不着急,反倒看他割了一小段发就急得跳脚,觉得有些无奈。
他语气平静,十分淡然:“头发而已,没了总是会长的。”
苏向晚都气笑了,“这是头发会不会长的事吗?”她拉着赵容显坐了下来,仔仔细细顺了顺他的头发,愁得眉头都紧了起来。
“我自己剪了也就剪了,横竖来回见的就是这么些人,也不用担心别人抓着我做什么文章,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赵容显安静地没说话,只是睁着光而亮的眸子盯着她。
苏向晚更气了。
她真心实意地在这里操心他剪掉的头发,他无辜乖巧地看着她算怎么回事。
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白兔呢?
但她这口气实在也发不出来了,只是专心去研究怎么帮赵容显补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