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伸手,小心翼翼地勾了勾赵容显的手指。
很好,没有情蛊的排斥反应。
她松了小一口气,胆子略大一些,直接把赵容显垂在身侧的手都握住了,“我大抵知道,你心里兴许有些不舒服,今日我由着蒋流断我的发,虽然是为了让郝美人以为自己诡计得逞,但后来剪了头发,多少有些勉强自己的成分。”
赵容显要杀蒋流,并不是因为他拿断发折辱苏向晚。
他们两个心知肚明,是苏向晚给的机会,她在郝美人面前,由着蒋流演了一场戏。
而是对于目前的苏向晚来说,这个人太遥不可及,几乎是无法战胜的。
苏向晚振奋了一下精神,她对赵容显道:“不逼一下自己,我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跨过这个坎呢,而且你不是一点忙都没帮到我,如果不是因着有你在,我大抵不敢这样大胆跟他宣战,若是换了我从前的性子,在发觉他厉害的时候,我一定很识时务地服软,半点不敢跟他为难,你可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话比哄人的话更好听了。
赵容显反握着她的手。
那是很纤细很柔软的手,是娇生惯养的模样,好像一点苦头都吃不得的千金小姐。
他既心疼又无奈:“你见了蒋流,交过一次手,可大概清楚他的底细了。”
苏向晚想起今日的事,神色严肃不少。
“我原先还想着,以郝美人的手段,至少能得到几分信任,蒋流虽不至于到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地步,起码对她也会产生点感情,没想到他早就全部看穿了。”
这就是苏向晚为什么要当着郝美人的面,让蒋流有折辱她的机会。
郝美人有什么算计。
她心里头明白,蒋流心里也跟明镜一样。
当他骑着快马冲她而来,盛气凌人地要为郝美人出头的时候,她在蒋流眼中看到的,是无言的博弈。
郝美人沾沾自喜,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成为了苏向晚和蒋流之间相互对抗的一颗棋子。
“他等着我开始下一步的计划,想知道我送郝美人去他身边的真实意图。”苏向晚不能退步,当时她退步,就是输了,她是被蒋流逼着应战的。
赵容显看清了苏向晚此下的处境,“现今你被他架到了明处,一举一动都在他关注之中,你若是做什么,就会暴露自己,若是什么都不做,就代表前功尽弃。”
“我都在郝美人面前夸下海口了,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让她笑死了?”
“你可从来不是会顾忌这些的人。”赵容显开口,似洞悉人心。
苏向晚笑了笑,“你懂什么,这事关女人的尊严。”
她言笑晏晏,没有露出半分异色。
赵容显说的没错,如果有人笑她,以她的性子,大抵是让你笑个够,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换做是以前的苏向晚,她不可能硬碰硬。
前功尽弃对别人来说,可能很不甘心,在她这里算不上什么。
她从来不缺乏从头谋算的勇气,可这一次不一样,苏向晚没有时间。
蒋家是唯一最有可能帮她找到解蛊毒方法的渠道。
“那你可想好同他抗衡的法子了吗?”赵容显问她。
其实苏向晚原本的计划已经很好了。
只是对手比她所预估的要厉害,她不能按照原本的设想走下去。
“原先没有想到,跟你说了一会话之后,就什么都想到了。”苏向晚把头靠过去,抵在赵容显的腰上。
她原先要说什么,这下又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