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放赖在公主府里不走,赵庆儿天天提心吊胆。
她不怕赵容显那种万般诡计的人,她偏偏怕燕天放这样的无赖。
一日三餐,他温柔地同她一块吃。
清早起来,第一眼看见他的脸,晚上就寝,她闭上眼,却还能感觉到无所不在的视线。
这一种接连不断的压力,让她短短几日之间就憔悴了许多。
赵庆儿身心疲累。
燕天放不打她,也不骂她,可赵庆儿感觉得到,随之时间一天天过去,没有找到那个楚楚的消息,他的心神也越来越紧绷。
就像拉到了尽处的弓,若不能放手,再坚韧也会拉断。
她感觉自己像桌子上燃着的烛火,似乎能清楚预料到自己什么时候走到尽头。
如果再找不出人给他交代,燕天放一定会杀了她。
“我找不出人,那我必须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心焦之中,赵庆儿有了新的目标。
她派人去找证据,赵容显抓了人的证据。
被燕天放盯着的日子,太不好过,她只想动用自己全部的势力,尽快找到蛛丝马迹。
赵庆儿把心腹女官叫过来,她冷声吩咐:“无论如何,要找到证据,若是再无功而返,你们全部要死。”
她原本性情就不温柔,处置手下也是静悄悄的,这样直接在明面上摊开来说,可见她被逼到了什么地步。
这个命令一传下去,第二天的夜里,赵庆儿就拿到了证据。
她终于知道那个女人住的宅子在哪里。
京城驿站附近不过两个巷子的距离。
“这个贱人,好厉害的手段,居然就住在那里,怪不得神不知鬼不觉。”赵庆儿气得浑身发抖。
她想起那个时候燕天放杀了一批她派去监视的人。
因为她,燕天放才要跟她和离,也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被逼到如此狼狈。
“我要是找到她,指定叫这个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好她能死在赵容显手上,否则哪怕来日燕天放能把她带到燕北,赵庆儿也不会放过她。
不过现在,还是要把最关键的证据拿给燕天放。
她连觉都不睡,直接找上了燕天放。
燕天放还未睡,他正在院子里喝酒。
看见赵庆儿过来,他把什么东西放进了怀里,极其宝贝的模样。
再面对着她,就换了一副面孔。
赵庆儿看得清楚,那是一条女子的手帕,燕天放在睹物思人。
在她的公主府里,喝着她府上的酒,当着她的面,想着另外一个女人。
赵庆儿的气愤沉在心口,变成了深刻的怨毒。
这一刻被她忍了下去。
“我有消息了。”赵庆儿把证据放在石桌上,“你的女人的确是被赵容显的人抓走的,这就是证据。”
那是一张银票。
“那个楚楚消失当日,隔壁邻居看见她上了一个马车,被马车里的人带走了。”赵庆儿声音微高,有些沉冤昭雪的吐气扬眉。
“什么马车,什么人?”燕天放站起身,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他眸子里写满了着急,那是深切的担忧。
赵庆儿抿紧唇,淡声道:“那得仔细盘问了才知道,他的手下给了这家人钱银,让他们守口如瓶,不要对外人提起,这银票就是证据。”
燕天放气极,声音里都带了讽刺:“若是他所为,他会用钱银收买证据?”
“那正正是证明他心虚,赵容显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若有蛛丝马迹,他肯定会尽数毁了,可如果他这时候杀了那户人家,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了,所以他退而求其次,给了那户人家钱银,让他们保密,你想想,如果不是他们抓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收买那户人家,既然知晓了关键的线索,他为何一个字都没有跟你提过,这不恰恰证明他最有嫌疑吗?”
赵庆儿慢慢分析给他听。
事实上,这个证据太薄弱了。
可是这个时候,哪怕是再薄弱的证据都可以,只要能证明,赵容显的嫌疑更大就行了。
“那人证目前在何处?”燕天放急急问她。
赵庆儿有些心烦,“我的人收押了起来,暂时还没问出什么。”
不管怎么拷问,除了见过那女子上了一个马车,收到银票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拿着这银票来见燕天放。
线索不是没有,而是有了,然后又断了。
“把人带上来,我亲自问他!”燕天放觉得,赵庆儿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他本来就不相信赵庆儿。
赵庆儿也不怕把人交出来,她让底下的人去提人。
人被带上来的时候,燕天放愣了一下。
除了依稀辨认出模样,那人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赵庆儿想必是往死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