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门在剑南道是当之无愧的一流门派,老门主朱达常内外兼修,一套开山掌法称得上炉火纯青。当然,身为武林中人,武功固然重要,名声更重要,这位朱老门主最让人称道的不是武功,而是名声。
人送绰号“托天掌”的朱达常,专喜结交天下豪杰,行侠仗义乐善好施,在江湖上声名远播。当然,也有个别人偷偷的骂朱老门主是个伪君子,但是谁还没两个仇人呢?仇人说的话,那也不一定做得准不是?朱老门主年轻时曾给上一任岭南王做过护卫,结下了那么一段香火情,因此连地方官府也得给朱老门主几分薄面。
当阳县城北,有一座五进带大花园的四合院,是朱家的别院,平日里都是朱老门主的独生子朱聚贤一家在此居住。这两日好像住进了贵客,门口多了几个从朱家大宅赶过来的执事,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不止如此,正房也让给了来访的贵客,连正房的东西厢房加上跨院都让这位贵客的随从给住满了。
声名远播的朱老门主此时正在前院的厢房里转来转去,一筹莫展,唉声叹气。少门主朱聚贤正坐在檀香木的椅子上,悠闲的品着茶,春风满面。
老门主朱达常回过头,望着得意洋洋的儿子,怒目而视,“这算个什么事儿嘛!”
朱聚贤把茶杯放回桌子上,满不在乎的望着他老爹,“算什么事?当然算喜事啊!王爷和我共用过一个女人,有同靴之谊,这不是好事吗?”
朱达常气的手直抖,刚要大声,想了想又把声音压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看着老爹这副模样,朱聚贤指了一下正房方向,“爹,无非就是一个女人嘛,想成大事的人,一个女人都舍不出,还做什么大事?真是的。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出老婆套不着流氓,何况这流氓他还是堂堂的岭南王?”
朱达常无奈拉了把椅子坐下,叹了口气,“日上三竿了,王爷还没起来?”
正房里,如同一头肥猪相仿的岭南王殷春,正抱着一个只穿着肚兜的妖冶女子嬉戏。女子坐在殷春大腿上,媚眼如丝,殷春用手指撩了一下女子的下巴,“小美人,你还真够劲儿,本王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小娘们儿,有味道。”
女子看着殷春的眼睛,一脸媚笑,声音嗲嗲的,“哎哟,王爷,奴家有什么味道啊?”
殷春怪笑着,掐了一下女子的脸蛋,“香,当然是香味啊!啊?哈哈哈哈……”
女子伸出纤细的食指,抚摸着殷春的嘴唇,声音酥到骨头里,“王爷,你的嘴可真甜,怕是抹了蜜吧?”
殷春顺势把女子的手指含在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对,是有蜜,刚从你的小嘴上舔过来的。”
正房门外,传来几声咳嗽,“王爷,朱门主求见。”
好事被打断,让殷春很是不爽,冲门口嚷道,“知道了,知道了,扫兴!”
把怀中妖冶的女子放在椅子上,肥猪一般的殷春做了个很猥琐的表情,“美人,晚上咱们再大战八百回合?”
客厅的太师椅上,殷春品着明前黄茶,翘着二郎腿,瞟了一眼中堂画,是前朝名家李墨淳的山溪行旅图。殷春撇了下嘴,朱家父子这对附庸风雅的土包子,一副赝品还当成宝贝挂在墙上。
这倒不是说他殷春有什么鉴赏名画的本事,而是因为那副画的正品,眼下正在他岭南王的府邸上。
幸好朱聚贤不知道殷春在想什么,要知道了,一准吐血,那可是他花了三千两银子购买来的“真迹”。
朱达常和朱聚贤父子俩在一旁哈着腰侍立,殷春大
大咧咧的道,“朱门主站着干嘛?坐下坐下,你以前也是咱们王府的老人了,用不着这么拘束。”
朱达常连连哈腰,“谢王爷恩典,王爷在,哪有属下的座?”
殷春小啜了一口沁人心脾的黄茶,伸出手,指着另外一把椅子,缓缓说道,“诶,不要客气,老朱,快,坐坐坐,再客气就见外了。”
“属下谢过王爷。”朱达常这才战战兢兢恭恭敬敬斜签着身子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
朱聚贤在下边小心翼翼的问:“王爷,您昨晚玩的可尽兴?”
殷春的脸上写着满意二字:“不错不错,你媳妇活儿非常不错,比青楼的花魁还好,本王很满意。朱聚贤,你对本王这么忠心,想要点什么赏赐?”
朱聚贤一脸谄媚,“哎哟,能够服侍王爷,那可是我们夫妇二人八辈子修来的福份,再说王爷一向体恤下人,还用小的跟王爷要什么赏赐呢?”
殷春用手指点了点朱聚贤,一脸坏笑,“嗯,你小子不错,上道。回头本王给你个实权校尉当当。”
“哎哟,小的谢王爷抬举!谢王爷抬举!”朱聚贤心花怒放,忙不迭的跪地磕头谢恩。
殷春一脸的惬意,“起来吧,起来吧。来人,赏朱校尉一个座。”
外边有人答应一声,搬了个圆杌进来,朱聚贤坐上圆杌,简直如同坐在云上,飘入云端,朱聚贤忍不住在心里呐喊:“我朱聚贤终于要平步青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