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第一天，天色尚早，福瑞记就挂起了打样的牌子。
掌柜兼职小二并大厨——李苏雪累得腰酸腿软，一边捶腰一边向来客解释：“实在对不住，菜已经卖完了，请客官明日再来。”
白川拿着扫帚清扫门口的爆竹碎屑，看到又一波不死心的来客时，扫帚一横挡住了去路：“打烊，明日再来。”
“小哥哥，我们就来找小老板聊一会儿。”三个姑娘被凶巴巴的跑堂吓着了，挤成一团，“问问蛋糕能不能预定，行吗？”
李苏雪毫无形象地坐在门槛上，笑着对白川说：“白川，让她们过来，没事，我不累。”
白川不甘心地收了他的武器，眼睁睁看着几个女人朝李苏雪扑了过去。
“小老板，我预定一个奶油蛋糕。”
“我要一个慕斯的，还要酸梅汤。”
“牛肉干明天还有吗？”
李苏雪：“有，想吃的都会有。”
之后，又接连来了几波要预订座位的客人。
直到天黑透了，才算清静。
李苏雪摸着鼓鼓的荷包，感叹道：“开业第一天都要了老命，这么下去可撑不住。天热了，该招人了。”
正要关门时，黄寅卡着门缝硬是挤了过来，嚷嚷道：“哎哎，白川，不要这么凶好不好，每次见了我都甩脸子。”
“白川让他进来。”李苏雪拉开白川，“今儿太忙了，没顾上招呼你，眼下可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吃了。”
“啪！”
黄寅气势颇足地往桌子上扔了一个鼓囊囊的袋子，也不说话，眼神示意李苏雪打开。
李苏雪打开一看，惊讶极了：“这么多银子？你二叔良心发现退给我的？”
黄寅：“切，他才没良心那种东西，这是我和徐记糕点铺地徐三打赌赢的，便宜你了。”接着说了一番两人的对话。
李苏雪知道他的好意，也不再推脱，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你个贵宾待遇，以后来福瑞记吃饭，一律免单。”
*
福瑞记饭馆的火爆程度远超过李苏雪的预期，大乾民众对美食的热情显然被低估。福瑞记开业不到一个月已赚够了一整年的租金。
这天，她特意带了个慕斯蛋糕去醉仙居找黄坤，打算把租金提前结清。
临水街越发热闹了，时候还早，街上已经有不少人，有乘凉唠嗑的，有出来买菜买早饭的，还见到李苏雪的，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喊一声“福瑞小老板早啊”。
如今，西城一带的邻居见面打招呼的内容也有了变化。
以前是：“吃了吗？”、“今儿吃了啥？”
现在是：“今儿吃福瑞记了吗？”、“福瑞的新品抢到了吗？”、“今儿几点去福瑞排队呀？”、“晚上的大排档一起拼桌吧！”
李苏雪心情愉悦地穿过临水街，到了醉仙居门口，还在和路过的一个面熟的姑娘打招呼。
“白川，胭脂镇的邻居们太友好了，我打算送他们一个惊喜。”
白川：“好。”
“你不问我是什么惊喜吗？”
“什么惊喜？”
“哎，还是傻。”
醉仙居二楼雅间内，黄坤盯着楼下言笑晏晏的两人，面色阴沉。
“二老爷，前几日派去福瑞记得两个小工没机会进厨房，那炒菜的秘方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学不来了，您看是不是得另想他法？”
黄坤捏了捏眉头，脸色更难看了，待见到李苏雪两人又是一副老狐狸优哉游哉的模样。
银钱交接完，黄坤开始切入正题：“为何上次李老板传授的四个菜品没有一个是炒菜？也没有叫蛋糕的点心？”
李苏雪：“黄老板并没有点名要学哪个菜，我随意选了几个。怎么样？客人还喜欢吧？”
黄坤：......
喜欢是喜欢，但怎么能与福瑞记得炒菜相比？现在他很后悔，后悔把铺子租给李苏雪，凭空给自己添了个竞争对手，醉仙居这个月的进账都少了两成。
他逼着黄寅去识别油焖大虾、爆炒腰花那些菜品的配料，但是光知道是什么配料又能如何？
又不会做。
“我想请你传授几个菜的做法，老规矩，这几个菜的话，你不能再卖不能泄露出去。“黄坤目光灼灼，点了点桌面，”价格好说，你来开。”
有钱能使鬼推磨，黄寅有信心让面前这个黄毛丫头让步。
却不料，李苏雪笑了：“黄老板，其实我是个小富即安的人，没有什么雄心大志，无论是摆地摊还是开饭馆，除了赚些银钱外，还想让每个人品尝到不一样的东西，民以食为天，共赏美食，是每个人的权利。”
黄坤并不想听这些虚无缥缈的理想什么的，加大筹码：“我可以把那间铺子送你。”
李苏雪确实犹豫了瞬间，这筹码太有吸引力了。
但还是忍痛拒绝了，致命的诱惑往往意味着致命的危险，得到的越多付出的越多。
更何况，黄坤总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舒服。
李苏雪不予多说，起身告辞：“欢迎黄老板今晚去福瑞记排队吃美食！定会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