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只是觉得女性解放是有必要的,至少让我这样空度一生我说不愿的,我所接受教育不容许我屈服。
不自由,毋宁死!”
徐瑶眼神顿时由戏谑变得坚定,或许在这一刻她的心境就不复当初,或许她想要的一世安稳,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死?”
这份决心令人心惊,不是为了节义,而是为了自由?这不符合她们自幼所接受的教育,可吸引着她们去探寻。
此刻的徐瑶尚未真正理解死亡的含义,一个被保护很好的人,死只是个绚丽的词,而这背后所含的悲伤与决绝非她所知的。
如果是女子师范最调皮的学生是谁,那么绝对是徐瑶莫属,逃课,和老师抬杠,她做的那叫一个轻车熟路。
裁缝这件事至少在徐瑶眼中是不值得专门开一门课的,徐瑶这种从小就没接触过的,学过两三次后也基本能上手了。
家务更是如此,徐瑶非常不明白这种课程的意义在哪里,做家务?这不是一件有手就能做的事吗?
徐瑶基本上在一系列培养贤妻良母的针对女性的课程中都是混过去的,摸鱼,果然是人的天性。
“你们要知道作为贤妻良母,家务是最能体现妻的水平的,不要你……”
徐瑶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了,她昨晚看书看的有些晚,今早本来打算逃课的,可想到是家务课,上课睡也是一样的。
“徐瑶!你来说说贤妻良母的标准是什么?”
女校看不惯徐瑶的人不在少数,可徐瑶在大部分课上的表现都还不错,特别是文化课,哪怕是姚常的课,也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着不错的功底的。
别看徐瑶平日顶撞姚常顶撞的厉害,可哪次姚常布置的课业徐瑶没有完成,徐瑶就属于那种,就算瞎编乱造她都能给做完的。
“标准就是没有标准。”
“胡闹!”
“学生怎么胡闹了?贤妻良母的评价标准要看是谁评价的,如果是女性自己,每个人都自我要求的标准是不一样的,但就为个人来说我应该一辈子都不会成为贤的妻良的母。”
“?!”
徐瑶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她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个自以为自己很正确的女性正在用着百年后的思想去与旧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做着碰撞。
“徐瑶!”
“嗯?老师,没事,这只是学生个人的看法,不一定对,老师不必挂在心上,我是个最愚笨不过的。”
明明说自己愚笨,可徐瑶眼中分明是在讥讽。
这次徐瑶是真的惹祸了,徐瑶被叫到了校长室,这次连带着柳素颉都出现在了校长室。
“先生。”
见到叔均先生的那一刻,徐瑶的心中便“咯噔”的一声,在这世上,她最不愿连累的就是叔均先生。
无论她在学校遇到了再多匪夷所思的事,她始终告诉自己需要忍耐,所以她觉得自己一直是有分寸的,可她的分寸,不过是那些老师不愿和她一个孩子多计较罢了。
“嗯。”
叔均端坐着,面无表情,见徐瑶也不过是点点头,徐瑶心中越发有些后悔了。
“徐瑶同学,可以将你上课所说的再说一遍吗?”
徐瑶看向了叔均,叔均抿着嘴唇,看不出情绪,或者说此刻的叔均本来就什么都没想。
徐瑶至此都不认为自己错了,她所恐惧的不过是连累的先生,她所担心的也不过是先生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生气,可在先生面前,她撒不了谎。
“学生说学生大概是做不了贤妻良母的。”
“叔均先生,您是知道我们女校办学方针的,而且教育部去年也刚刚颁布了对于女校的规范,您看您这学生?”
“杨校长,我想您知道最近闹得比较火的《新青年》吧?”
“嗯,略微知道一些。”
“这燕大变了天,女子师范也该适时变一变了。”
“叔均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