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澈发现人不在之后,没有丝毫慌张,反倒隐隐透着一股兴奋,其实辛蕾不知道,家外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布满了监控,王澈清楚的知道人不可能逃得掉。
第一个被反抗,王澈体会到了一股别样的新鲜感,只是这股新鲜感在持续了短短的时间之后便消失殆尽了——原因就是辛蕾藏得太好了。
“呵呵……”
王澈的样子,与其说是人,其实更像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疯狂的他一把抓起藏在沙发后面的小子文,倒立着把人提起来……
“乖儿子,告诉我妈妈藏在哪里了?”
小子文因为恐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乖儿子,爸爸再问你话呢,不要让爸爸说第二遍哦?”
小子文依旧哭闹不休,王澈明显丧失了所有理智,再把王子文扔出去前一秒,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唇角出现一抹狞笑……
“辛蕾宝贝?你在哪里?”
“你出不出来?”
“不出来?”
王澈摸摸王子文发顶,‘温柔’的说道,“儿子,妈妈似乎不爱你了……”
然后快速走到鱼缸前,恶狠狠把王子文的头按了进去!
“辛蕾宝贝?”
“哈哈哈哈……”
冰凉的水液顺着鱼缸流淌进小小的缝隙里,一滴滴落在了辛蕾脸上,发丝上……
辛蕾颤抖着爬了出来……
……
这样晦暗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王子文上高中,王澈用母子两人互相钳制,偏偏还在外面营造了‘阖家幸福’的假象……
记得那是一天午后,阳光暖洋洋的,他那个沉默,瘦如枯槁的母亲突然开口向着他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王子文,推我出去晒晒太阳吧。”
王子文沉默的推着母亲来到了室外——这是十七年来,辛蕾第一次来到这栋别墅外面。
“王子文,我虽然生了你,却也让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要是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让你过来走这一遭的好……”
饱受摧残的辛蕾,才是三十几岁的年纪,便已经形如枯槁,宛若油尽灯枯的老妪,头顶仅剩的头发宛若坟头枯黄的杂草。
“我这一辈子,从开始就是错的,辛蕾,心累,也是我活该吧……”
虚弱的辛蕾没说几句话便开始虚喘,有种快要咽气的感觉,只不过还是梗着脖子强撑着说道,“不过……白白连累了你陪我……妈妈能补偿给你的不多……你……要好好的吧……”
辛蕾剧烈的咳嗽起来,王子文缓缓替她顺气,辛蕾看着儿子酷似自己年轻面庞,有些欣慰,也有落寞,“子文,妈渴了……”
王子文一声不响的走回家里去拿水。
辛蕾早就习惯了儿子的沉默,贪恋的看了一眼儿子瘦削的背影,缓缓伸出干枯如同鸡爪一样的手掌,遮住了打在脸上的温润阳光。
“多么好的阳光啊,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妈?”
王子文手里的水杯掉在了地上,溅出的水渍混着泥土弄脏了纯黑的裤脚,王子文久违的开口了,只是却没有等来回应。
十七年来,他没想到第一次在辛蕾脸上看到笑容,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另一边,行走在告诉公路上的江澈,刹车突然失灵了。
……
王子文送走了前来看望的亲友,恭顺且悲伤的守在病榻前,一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才第一次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父亲’。
“王子文先生您好,王澈先生的状况虽然严重,但是依照现在科技发达的程度,有很大可能是可以治愈的……”
“不用了。”
王子文打断带着消毒水走进来的医生,留下一句“就让他这么躺着吧。”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虽然他不知道辛蕾是如何在王澈眼皮底下做了手脚,但是老天爷总算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王澈这样的人,死了简直是对他的一种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