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谢氏有事,沈旎整个人慌了,推开男人就要下地。
周肆把她扯回去,拿了她的衣物,按着她穿戴整齐,又见她顾头不顾尾,把散落到床脚的两只棉袜找齐,捉住她的脚给她套上。
“反了。”沈旎心下着急,看不得男人这么慢吞吞,要取过袜子自己穿。
周肆拿手一挡,将还没巴掌大的布料翻了翻,重新给沈旎套上。
沈旎的脚生得好,五趾圆润齐整,如笋生嫩,周肆握在手里,舍不得放。
心急的荣国夫人恨不能一脚踢到尊贵的帝王脸上。
周肆仍是不慌不忙,抱起沈旎到桌前?坐下,这才叫了人进屋,南秀安排下人收拾屋子,自己则专注为二位主子汇报要事。
听到董氏死讯,沈旎第一反应是不信:“莫说沈婷仍活着,便是沈婷真没了,她也不可能自寻短见。”
沈濯才是董氏真正的心头肉,处心积虑为沈婷谋划婚事,亦是想给儿子找个厉害的大舅哥,往后也有个仰仗。
“人是从护城里打捞上来的,身上和面部已经有些浮肿,但依稀还能辨认出来,穿戴也是董氏跑出府时的样子未曾换过。仵作验出董氏身上还有伤,董氏的亲弟弟前?去认尸,认定了是主母虐杀了自己姐姐,到刑部衙门击鼓鸣冤,说要沈夫人一命还一命,”
南秀停了一下,小心瞧着沈旎脸色,在皇帝的默许下,接着道:“那人想必也是伤心糊涂了,董氏自己跑出府,又在外面出的事,怎么也赖不到沈夫人头上。”
沈旎轻声笑出来,有点冷:“赖不到,却想得到,现今这京里头,谁人不知我母亲苛待庶女逼走妾室。”
话落,沈旎忽地站起。
“不行,我?要回?去。”
谢氏如今一身两命,经不起折腾,那些官差粗手粗脚,莫把人吓到伤到了。
南秀忙道:“夫人不必过忧,赵安已经赶过去处理了,看要不要把沈夫人接过来。”
皇帝身边的人,可无人敢得罪,御前随口一句,就够他们吃一壶了。
闻言,沈旖起脚就要往外?走,周肆拉住她:“你给我?朕坐好。”
沈旖心绪不佳,想到都是男人来了,她才被迫赶回,不然就能多陪陪母亲,不由语出不耐:“皇上高高在上,自然不懂商贾人家的艰难,便是腰缠万贯又如何,真正出了事,人人都能踩上一脚。”
南秀一旁听了,直抽气。
这世上能如此跟皇帝讲话的,怕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不行,我?要回?去看看母亲。”
沈旖甩开了周肆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一旁的南秀直看得咂舌,简直没法子直视帝王的脸,当?然也不敢,把脑袋埋得更低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
屋内安静得异常难熬,直到皇帝没什么情绪的开口:“你跟过去,护好她。”
南秀领命,脚踏飞燕般轻快闪出了屋。
隐在暗处的弄玉,也悄悄跟了过去。
又过了片刻,笔挺静坐的周肆起身,走出屋子,多日未曾露面的赵奍小跑赶来,喘着细气正要行礼,周肆一个字,免。
赵奍立马微起了腰,在主子的默许下,稍稍走近,压着声道:“那边安排妥当,是现下就着手,还是再等?等?。”
“等?。”一个字,一锤定音。
沈旖赶到时,沈家大门紧闭,门口围了一堆人,门前更是堆满了白幡和花圈,台阶之上更是横着一口大棺材,有个中年男人伏在棺材上嚎哭,一边嚎一边唤着董氏。
“我?的姐姐,我?可怜的姐姐,你是做错了甚么,要遭此大祸,我?外?甥女,可怜的外?甥,你们日后可怎么办呐!”
“造孽哦,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
“董氏,我?也见过,是个老实人,不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