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威严的君王在摆驾之前,仍不忘提醒沈旖:“记得找和?妃把香囊要回。”
沈旖觉得好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的道理,她可没那个脸。
但见?男人一脸正色,一身威势,实在慑人,沈旖含糊应了?声,只想尽快把人送走完事。
皇帝真走了?,沈旖这回笼觉也未必睡得安稳,太妃一起床,就让宫人把她唤了?过去?。
本是寻常的问安,却因皇帝的一场夜宿,所有人的心境变了?,对沈旖的态度也变得愈发谨慎了?。
容姑姑往常还能?揪点沈旖的错处说道,这会儿是完全不敢了?,人连皇帝的床都上了?,还有什么错错对对值得计较了?。
反正,天大的错都已经犯了?。
沈旖主动示好,陪着太妃用了?早膳,将来龙去?脉一讲,当然山上遇到皇帝那茬是不能?提的,只道世子丧礼,皇帝亲临吊唁,瞧见?了?她,就不知怎地上了?心,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早先?没见?瞧上,还千恶万恶的,如今你嫁了?人,还戴着热孝,倒是不忌口了?。”
惠太妃想到自己之前那样煞费苦心,以为剃头担子一头热,白费工夫,却不料居然歪打正着了?,一时又有些怨,都说女人心似海底针,反复无常,她看天子的心思只会更加反复。
这话沈旖不好接,也接不得,纵使内心千恶万恶,到了?嘴边,她也只能?这样说:“许是皇上怜我可怜。”
听闻,太妃不以为然地笑了?,瞧着侄女如花似玉的脸蛋,怜这张脸倒是真。
男人啊,任他皇帝老儿又如何?,终归免不了?一个色字。
只不过,当今比先?帝更能?装,也更会玩,正经选进来的不要,偏喜欢走偏门,撬别人家的墙角。
当真是妻不如妾,妾更不如偷。
太妃叹了?一声:“早知我就该顶住压力,再如何?也要等你养好了?脸,再做打算。”
之前只是出身低,现在又多了?个寡居妇人的身份,即便皇帝力排众议,最?终有损的还是沈旖的名声,乃至整个沈家。
太妃又问:“两家可有人察觉?”
沈旖摇头,咬唇道:“我只悄悄告诉了?婆母和?母亲。”
太妃闻言一愣:“你倒是个胆大的,居然敢告诉许氏,你就真不怕她气急攻心,不管不顾,扭了?你就去?报官。”
沈旖面?露无奈:“父亲母亲是一个意思,想尽办法都要把我从?卫家带出来,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守一辈子,别说父亲母亲,央央自己也不愿,如若得到国公夫人的帮助,兴许就能?如愿。”
换个奸.夫,给沈旖一百个胆子,她也不可能?找许氏。
但偏偏是周肆,也给了?沈旖足够的底气。
惠太妃自然明白这个理,一声讥笑:“他们卫家也不占理,没得骗个二八少?女进门守活寡的。”
皇帝头一回夜宿在太妃宫里,次日一早,直接去?往早朝,这事便是把宫人紧密敲打百遍也不可能?瞒得住。
帝辇可是从?玉坤宫出去?的,直奔太极殿。
良妃耳目众多,不到半日就得知消息,想到是太妃宫里,不是和?妃如嫔也不是别的宫,暗暗松了?口气,可转念又一想,皇帝跟太妃再亲厚,也从?不在太妃宫里留宿,为何?偏偏昨晚破例了?。
李充仪说话不经大脑:“听闻太妃宫里近日新进了?不少?面?容俊俏的小宫女。”
这话一出,屋里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刘顺仪剜了?李充仪一眼,暗骂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又见?良妃黑着一张脸,赶紧哄道:“便是宠了?又如何?,也没见?封赏的消息传来,皇上又喝了?点小酒,兴许就是一时兴起呢。”
良妃听后面?容稍霁,可仍是不高兴,心里泛起了?酸,一个月来不了?后宫一趟,她日日素着,跟庵堂里的比丘尼没甚区别了?,反倒卑贱小宫女捡了?天大的便宜。
刘顺仪见?良妃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由再道:“不如我们也去?太妃宫里,跟她拉拉关系。”
刘顺仪比良妃惨多了?,皇帝顾念良妃娘家,圣驾不来,赏赐没少?给,而她是人财都没,日子过得紧巴巴,只能?舍下面?皮讨好良妃度日。
“今日不封,不代表明日也是,皇上若再去?太妃那里,还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样的美?人呢。”李充仪亦是可怜人,进宫即守活寡,良妃又不是个好脾气的,一日日的顾影自怜,没个盼头。
良妃世家贵女,素来瞧不起庶民?,更不论地位更低的商户了?,撇开太妃如今的身份,只谈她的出身,给她提鞋都不配。
几?下犹豫,良妃突然问:“她那个侄女可还在她宫里?”
刘顺仪不觉得一个曾被皇帝赶出宫的小寡妇有何?威胁,自觉领会到了?良妃的意思,忙回:“在呢,年龄比我们小上几?岁,想必耳根子也软,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