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元衡心里。
“皇叔可是糊涂了,什么叫还给你??”他微蹙眉头,眸色渐冷,“最先?爱她的人是朕,她的夫君是朕,与她两情相悦亦是朕,何有把她还你?之说?只因?你?当初强占了她,逼她入宫做棋子吗?”
不过区区几句话,堵的元襄哑口无言,怔然望着元衡起身。
“皇叔应该知晓,一旦落子,无悔棋之说。之前的事?,菁菁不在意,朕更不在意,还请皇叔不要再介怀。”元衡绕过桌案走到他身边,拿起权印塞进他的玉带,“皇叔的好意朕心领了,但朕资历尚浅,朝中诸事?还要多多劳烦皇叔代理,待朕及冠再亲政也不迟。”
叔侄二人凝眸对视,徒留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末了元襄笑笑,深邃的瞳眸如若三九寒潭,冷意沁人骨髓,“好,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留下一句话,他阔步离开了紫宸殿,一如往常那般恣肆。
元衡在原地站了许久,遽然拿起砚台,咚一声砸在地上。
恨意弥散在心间,让他初次动了杀机,然而思前想后,他还是暂且按捺住躁郁。小不忍则乱大谋,若他冲动之下斩了皇叔,那些重臣党羽缺少压制,朝廷怕是会?乱成一锅粥……
可心爱之人被皇叔利用,还被皇叔觊觎,这种羞恼岂是一般人能?忍耐的?
好在多年的磨砺让他能?忍旁人不能?忍之事?,废了些功夫压制住翻涌的情绪,扬声对殿外?吩咐道?:“福禄,派人把皇后接来,就说皇叔刚刚来过,惹得朕龙体?不适。”
那厢元襄回到延英殿,亦是羞恼不已。他放下颜面好言好语,不曾想这两个小兔崽子不知好歹,俱是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顾菁菁的脾性他知晓,但侄儿的选择倒是让他意外?,明明和太尉不停的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却还要故作深情……
“上赶着给权都不要,蠢货!”
元襄不禁冷哼,无心处理政事?,索性阖衣躺在小榻上休息,膝盖还在隐隐作痛,若非他骨子强健,今日怕是走路都得瘸。
晚上回到府中,他越想越气,恨不得再次冲进宫里,直截了当的抢出顾菁菁。先?前他反复思忖,觉得以前对她的态度太生硬,又意外?害的她差点丢掉性命,斟酌万千便想改改性子,先?把她哄出宫,好好疼她,却没想到这丫头竟是个软硬不吃的人!
可恶,委实可恶……
难怪唯小人和女子难养,元襄气的咬牙,心道?当真以为?非她不可了?
他不信这个邪,推开寝房的门,对外?面守着的宁斌说道?:“去找几个女人来!”
宁斌看了一眼天上明月,“现在?”
“对,就现在。”
眼见?主子一脸肃正,不知又在发什么疯,宁斌无奈之下去庑房随便点了几个姿色好点的婢子,悉数送到了主子寝房里。
门一关,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辰,几个婢子全被撵了出来。
宁斌早已知晓结局,立马将人送回去,回来时月上中天,房内灯火早已熄灭,而他知道?主子其?实睡不着。
他抱着双臂依靠在廊柱上,扬眸看向明月,连连叹气。
当初主子不听他的,执意要将顾娘子送到陛下身边,如今怕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权势固然好,可这人没了就是没了,只可惜,总是当局者迷。
没多久,宁斌坐在连廊凳子上闭眼小睡,隐约听到有开门声,睁开眼天还没亮。
元襄踱步走到他面前,昨日的外?袍还没脱,没了玉带禁锢,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露出里面的雪色中衣。
宁斌站起来,睡眼惺忪地凝着他,“爷,有何吩咐?”
元襄沉默少顷,一夜未饮水的嗓子有些沙哑,“今日告病,你?去普安寺请法师过来,给本王驱驱邪。”
就这样,摄政王府的法事?偷偷做了七天七夜,然而却是无功而返。
临走时元襄怒不可遏,要不是捱着皇家的颜面,非得骂他们一顿不可。
他就知道?神佛压根儿靠不住,这么多场法事?过去,他还是一边排斥着心底的想法,一边疯狂的思念着顾菁菁。
魔已入心,业障难清。
他不敢再去招惹顾菁菁,生怕做出难以自?持的荒唐事?,但想到她夜夜与元衡同枕共眠,心里就会?愈发焦躁,携着求而不得的酸胀,让他只能?借酒浇愁。
待熬到六月,元襄的身子已经清减不少,衣带渐宽,不复往日的神采。
眼见?帝后琴瑟和鸣,他思来想去,决定换个法子,先?让顾菁菁看清现实。帝后已成婚一载,他要找个理由?唆使朝臣进谏,让陛下广开后宫,绵延子嗣。
届时后宫的女人多起来,元衡还能?放多少心思在她身上呢?
正当元襄考虑该让谁替他开口时,朝中竟有同僚抢了先?,公开劝谏陛下纳妃。
这人,竟是太尉宋湛。
作者有话要说:元襄:队友?
元衡: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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