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沧嘟着嘴，低声在宋榭耳畔说道：“爹爹和谢大人他们好想有事情要说，在后院的书房呢。”
宋榭眉头微沉，转头往另一边扫了眼，发现顾昀和柳斐以及百里越都不在，她登时明白了。思索之下，便向身侧的顾澜声音低低问道：“玩杂耍的那老汉到了吗？”
“他啊……”
顾澜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早来了。这会在后院与爹爹商量待会献艺的事。”
“哦……”
宋榭微微沉吟，忽而轻声笑了起来，逗弄着怀中的裴沧，“待会有好戏看。”
“好戏么？姐姐说的是那个长的像小狗，又像人的孩子吗？”
裴沧咬了咬嘴唇，眉眼耷拉了下去，摇头道：“我不要看那个。爹爹说了，他是小孩子，不是狗狗。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了取乐别人，要把他变成那样呢？”
宋榭诧异，怎得裴大夫将这事也说给了他听？
凌羽和元洵听到了几人的话，元洵猛地转过头来，搭话道：“欸？是不是像人，又像犬？”
裴沧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是啊是啊，听爹说，要让他们变成这样法子可残忍了。”
宋榭眉头微蹙，朝顾老夫人看了去。
这本就是借着顾老夫人的名头设宴，那人也是因此请来的。抓他是必然，可是这个时候让老人家听到这种事情总有些不太好。然而，宋榭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顾老夫人接过凌羽给她剥好的橘子，放了一瓣在口中，顿时眯眼笑了起来，伸手揉着凌羽的脑袋，柔声道：“很甜呢。哎呀，看看我。这人老了总也想到很多以前的事。”
她略微停顿了下，神情很是慈祥。
“这阑衣啊，以前的时候就跟个小猴子似的，总也上跳下窜，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你们说的那像人又像犬的，我还真听过。这事情你们没做错，刚好咱们顾家也好久没热闹了。”
宋榭闻声朝四周瞧了一眼，坐在这儿的都是顾家的人，来的客人在外厅，这才略略放心。
顾老夫人朝三个小孩子说道：“你们三可比阑衣小时候乖多了。”说着，忽而看了看元洵和裴沧，若有所思道：“若是让洵儿跟着裴大夫……”
闻言，宋榭眉头一拢，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
元洵歪头，眼睛亮亮地看着裴沧，“你爹也是行医的？”
裴沧点头，“对啊。”
“哦。”
元洵低头想了半晌，忽然笑着朝宋榭说道：“姑姑，我可以去他家的药铺玩吗？”
“当然可以。”
宋榭毫不犹豫地应了声，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一直以来，她都希望元洵能够找到自己的路。行医也好，参加科考也罢，她都愿意放手。
他若能与裴沧时常往来，倒也是好事。
柳氏和林氏听几人这边说话热闹，二人脸上微微有些气愤。可是，这样的场合，她们是顾家的人，再怎么也不会当场发作。再者，老夫人还在这呢。
柳氏这个人嘴巴有些毒，可实际上心并不坏。她是有些吃味，然而她也懂得顾全大局。听宋榭与顾澜和顾青芜说话，也有了些兴趣，悄然地往她们身边挪了几分。
这一切宋榭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发笑，声音便也稍微高了一点。
林氏问安后便一直没有与宋榭说话，只静静地坐在那边，听着四周的声音，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看到柳氏的举动，唇角勾出一抹笑，而后摇了摇头。
宴会开始前，宋榭见顾季长等人还未入席，便借故更衣往后院走了去。没成想，刚走了几步，顾澜就追了上来，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眯眼笑着也不说话。
宋榭眉头微动，无奈摇头，携着她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