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她想要戴给殷薄煊看的东西。
而现在她却主动舍弃了这些钗环，选择了以最普通平庸的样子来面对世人。
珊瑚点点头，从里头拿出了那朵最简单素净的珠花插到了楚星澜的头上。
楚星澜出了客栈，却发现段沿已经等在楼下了。
她回头看了珊瑚一眼，珊瑚摇摇头道：“我没有说呀。”
段沿：“没有人跟我说过什么。只是我们本来也准备动身了。既然顺路，不如一起走。”
从前是楚星澜死乞白赖非要跟段沿一起走，如今她表现出几分疏离了，段沿的态度却又反了过来。
楚星澜看着他脸上的狐狸面具，看着他面具下露出的和殷薄煊完全相同的那半张脸，心底竟不由地又生出几分他就是殷薄煊的错觉。
她猝然收回视线，以免自己再一次生出相同的错觉。
楚星澜忍下鼻尖的酸意，扭头对珊瑚说道：“我们走。”
珊瑚提起裙摆，连忙扶着楚星澜出去了。
段沿意图跟上她的步伐，珊瑚却回头对他摇了摇头。
“别跟了。”
夫人好不容易从自己的幻想里走了出来。
虽然现在心里难受点，但总会一天天地好起来的。段沿跟来不是更要夫人难受吗？
一直看着他那张和国舅爷相似的脸，夫人还怎么走的出来？
段沿的身体一僵，望着离开客栈的两人，薄唇抿了抿。
他身后的随从皱了皱眉：“主上，要不然我们先入京吧。”
段沿默了默：“在他们身后跟着就是。”
从清晨走到了晌午，两队人马始终维持着接近十米的距离。他们能随时观测到楚星澜的队伍的状态，却也不至于跟的太紧让对方厌烦。
也许是春天真的回暖了，楚星澜回到西京城之时，都已经能感觉到身上出了汗水。
京城门口马车停了下来。
楚星澜扶着珊瑚下了马车在城门口等着段沿。
段沿翻身下马问道：“为什么不走了？”
楚星澜默了默，抬头看着他狐狸面具下的双眼道：“段公子，不必相送了。”
段沿一愣，面具下的唇抿成了一条细线。
段沿梗着脖子，倔强道：“谁说我是护送你而来了？先前我就说过，我也是来京都办事的。不是为了你。”
楚星澜笑了笑。
他们自己行路有多快她是知道的。
镖局的人脚程怎么可能这么拖沓呢？
能一路跟他们保持着相同的速度来京，只能说明是段沿故意放慢了速度。
楚星澜：“这一路走来，段公子倾心相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段沿眉头一拧，这话一说，楚星澜俨然是要跟自己把路给摘干净，自己走了。
但楚星澜又说道：“你的这份恩情我不会忘，日后若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段公子尽管向楚家开口。我们定然出手相助。全当报答您今日的恩情了。”
段沿好歹帮过他们，她若是直接抽身就走，反倒显得她不通情理。
她不想欠别的男人什么。
段沿道：“我说了不是故意送你而来。”
楚星澜回头看了看西京城宽阔的大街，抬手道：“那接下来的路，段公子先请？”
段沿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