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善缄默一瞬:“所以太师是想收拾他?”
“恩?怎不猜太子?”余耶侧过脸看着她,那双眸子似能看透少女的一切,直到她露出一抹自然的笑。
“皇上都不处置的人,太子这般受宠又怎会忤逆他的父皇?再放眼天京城,有能力又有魄力收拾堂堂承伯侯的也唯有太师您了。”虞善敛了敛心神,说话更为谨慎。
他听完,嘴角衔着的笑意放大了几分,摄人心魄的眸子里此刻兴致盎然,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错。
虞善见他但笑不语,趁机追问:“那您这不是在跟皇上和太子唱反调吗?”
她是真心疑惑余耶此举的用意,作为一个鼎鼎有名的佞臣,就算你不和贪官为伍不欺上瞒下,起码也不是这个为了处置贪官和皇上对着干的人设吧?
洗白?佞臣余耶不顺耳,想做忠臣余耶了?
余耶抬腿,将腿搭在虞善的旁边,修长的曲线如一座坚实的桥梁坐落两侧,似笑非笑看着对面惊诧的少女:“佞臣不都唱反调么?”
话是如此……
她挠了挠下巴,琢磨着余耶果然势力庞大,连得罪皇上都毫不在意,再抬眼见余耶已经闭上眼,显然不打算再理自己了,一撇嘴干脆也闭了眸子。
只是虞善不知道,在她闭目之后,对面那双阴凉的眸子随之睁开。
回到含玉园,虞善靠在香软的白狐软榻上,勾了一小撮黑亮的墨发在手里打圈。
余耶要是真打算动承伯侯,这对她来说倒是好事。承伯侯暗地依附太子多年,手里既有兵权又有银子,是太子手下的一员强将,太子绝不会坐视不管。
如果余耶执意动他,势必会和太子争锋相对。
皇上不打算处置承伯侯,大抵也是因为宠爱太子的缘故……可是对她而言,想要扳倒太子,承伯侯必须倒!
“小姐。”
虞善悠悠回神,眼中的凌厉悄然拭去,望向莫兰:“怎么了?”
莫兰恭敬道:“奴婢觉得今日的事有些蹊跷。”
“恩?说来听听。”
“今日诚郡王起初一直避让,可后来却忽然提起太师引得小侯爷盛怒刁难,您不觉得奇怪吗?”
虞善不甚在意,随手拿了个苹果:“狗急了还咬人呢,被逼急了呗。”
莫兰淡声道:“诚郡王被小侯爷戏子之名辱时,亦或是小侯爷提及其兄长荣亲王构陷时,都忍了下来。却在小侯爷不让戏楼准接待他时,突然锋芒毕露……”
“你是想说他当时看出了我的身份才刻意提起太师,引得李成文口无遮拦得罪太师,目的就是利用我出手?”
“是。”
虞善咬了一口苹果,含冰凝雪的娇美眸子里掠过一丝欣赏,她知道莫兰聪慧,却没想更是心细如发,这样一个聪明人留在她身边,真是幸,也不幸。
“你这么说来,倒真是这么回事,我怎么没注意?”虞善面似不悦,抬起腿在软榻躺平:“果真是美人误事,美人误事啊。”
莫兰见状,当即明白她说的事虞善早已心知肚明,她掩下眼底波澜,不再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