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息怒,当时紧急,儿子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好在太子仁德,为锡之洗刷了冤屈。”穆之衡连忙解释,生怕老太爷气出个好歹。
穆白垂头,什么也不说,就站在那里,听他们内讧。
穆合顺了好一会儿气,这才继续说道:“锡之到底敬重你这个父亲,不忍淮河一事牵扯过多,昨日揭皇榜,请圣上派他辅助王磐治理水患,一个时辰后出发。今日我这个老头子出来,就放下一句话,日后锡之在穆家的地位,如同嫡子,你们过往对锡之的不重,现在通通给我收回去。”
冷冷一笑,穆白敛眉,什么也不说,也不表态。若是日后穆家乖顺一些,他不介意保穆家百年不败,若是不识抬举,只怕他也保不了他们。
至于穆合这个老狐狸。
穆白还从来没有怕过,左右是个半条腿进了棺材板的人了,现在算计他又如何。
等着穆合把话说完后,正厅内的所有人都送着穆合离开正厅。
“父亲,陛下派遣的军队已在外等候,儿子不孝,先行一步。”穆白丝毫不给穆之衡责问他的机会,对他拱手,直接拿出了庆帝来压他。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穆之衡最后只能挥挥手:“去吧。”
转身甩袖大步离开,穆白只觉得多年压在心底的一口气松了许多。
穆白向来有仇必报,没有立刻报的仇,这家伙也在等着时间,算着日子,准备报复回去。
穆父外整齐的站着百号人,穆白走下去,对领头的百夫长拱手:“让大人久等。”
“穆大人客气了,可是要此刻出发?”百夫长豪迈的对着穆白拱手,问道,“马车已经准备好。”
“还劳烦大人给锡之均一匹骏马,大丈夫出门在外,何需坐马车。”穆白是真的嫌弃马车,当下就争取自己的福利。
百夫长哈哈大笑:“是我疏忽了,来人,把马匹均给穆大人,即刻出发。”
骑着马,和百夫长并列,身后是百人军队。路过长街时,穆白抬头看向边上的酒楼,果不其然,看到了齐尉离。只见齐尉离一身玄色衣裳,对他举了举酒杯。
穆白咧嘴,对他自信一笑。此去淮河必要数月,这正是穆白建功立业之时,也是他,开始收网之时。
出了京城后,就是方圆十里一片山林。赶了一日饿路,最后也没能赶到镇上,只能宿在树林内。
堆起了篝火,猎了山鸡和兔子放在火上烤,煮了野菜汤,就着干粮,粗粗的解决了一顿晚饭。
“穆大人可吃得这些食物?”百夫长手里端着陶碗,递给了穆白,坐在他身边,问道。
穆白将口里的干粮咽了下去,就这陶碗喝了一口汤,抹了一把嘴,笑道:“粗粮野食,也别有一番味道。”
“这夜,瞧着正好。”百夫长见穆白毫无勉强,心底倒是有些接受他了。
望着璀璨的星空,穆白叹息道:“夜色是好,只是淮河两岸百姓尚在受苦。”
“穆大人心系百姓,是百姓之福。”百夫长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让穆白提起淮河百姓,顿时心生敬畏。
百姓需要什么?百姓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时时刻刻都能记得百姓是否受苦的好官。
想到自己原先听到的关于穆白的话,百夫长只觉得自己肤浅,仅凭外言就判定一个人,真不是大丈夫所谓。
“辛苦各位守夜了,锡之再去瞧瞧地图。”穆白在树下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对百夫长说了一声。
坐到篝火边,拿出了穆白特意寻来的地图,开始研究淮河。
穆白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在地图上画着疏通路线,看着看着,穆白就觉得困意袭来,最后靠在石头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百夫长巡了一圈回来后,看到穆白靠在石头上睡着。愣了一下,最后脱下斗篷披在他身上。
篝火烘的穆白的脸一片火红,百夫长为穆白盖披风的时候看到了他睡梦中的脸,微微一愣。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就连那些被奉为京城美人的大家闺秀,也比不过穆白。
穆白是在一阵鸟鸣声中想来的,看了一眼身上的斗篷,一手拿着斗篷,站了起来。
“穆大人醒了,洗把脸,我们该上路了。”百夫长一眼就看到了穆白起来,手里捏着干粮走了过来,“洗了脸后,吃些干粮。”
“多谢大人。”穆白看到百夫长身上没有斗篷,心下了然,把斗篷换给了他,转身去了边上的小溪。
许是梦魇了,百夫长一路上总是不自觉的看向穆白。每每穆白转头看过来时,百夫长对他笑笑,什么也不说。
次数多了,穆白也就不去管他了。反正也不是意图不轨,爱看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