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懿一脸惊诧地看着南歌,悄悄地拉了拉的衣袖,“沂清,你和南小姐此前认识?”
南歌没有回答程微懿的问题,而是直视着对她充满恶意的“南歌”道,“南小姐对我是否有所误会?我与王爷只是萍水之交,小姐与王爷才是登对。”
她佯装不懂,此番进宁北侯府一是为了见昔日的亲人,二便是为试探“南歌”而来。
“我不管你与康王是何交情,我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请你马上离开宁北侯府,回到康王身边去。”
“这其中是不是有……?”
程微懿在一旁欲做和事佬,忽然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跑入屋内打断了她的话,“老爷请小姐去往前厅。”
“何事?”
“康王亲自来了……说要找小姐讨个说法。”
“南歌”冷嗤一声,转而朝南歌道,“这康王既是关姑娘的故人,关姑娘也随我一同去吧?”
言罢,不由分说揪着南歌的手便往前厅走去。
盛熠煊与南仕高一同坐在前厅上首,而南仕高的夫人李氏亦坐在右侧,两人皆对盛熠煊陪着笑,而盛熠煊只是脸色微沉地望着门外的方向。
不多会,“南歌”二人便到了前厅,而盛熠煊自南歌一入内,目光便全然放在了她身上。
昨夜侍卫来报说清儿擅自出府,他正因南府的亲事心中烦闷,便只派了十数个家丁前去找寻她的下落。不曾想她竟出现在宁北侯府中,还同南歌一起出现,这实在令他意外。
“王爷。”南歌讪讪地与盛熠煊打了个招呼,消化了从他眼里传来的怒意。
“这位是……”李氏开言问道。
母亲就在跟前,南歌却只能以他人身份相见,“民女关沂清。”
“是王爷的红颜知己。”
“南歌”在一旁又补了一句。
“王爷……这……”
李氏知道女儿最在意的便是这个,未过门便受此等委屈,如何得了。更何况这关沂清生的倾国倾城貌,日后必定是歌儿的强敌。
“王爷请将关姑娘带回去吧,我们此间的事情就此作罢。”
盛熠煊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南歌,过了许久方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
言罢,他起身拂袖离去,在经过南歌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冷声道,“走吧。”
南歌留恋地望了一眼父母亲,方才紧随他之后离开了侯府。
“你到底要做什么!”直至出了侯府,盛熠煊方才停下脚步等着南歌跟上来。
媒人回王府说了南府的托辞后,他便亲自造访。不曾想南仕高直接回绝了这场婚事。
他本以为只有亲见南歌才有可能挽回这场婚约,是以他提出要再见南歌一面才肯退婚。不曾想,清儿竟和南歌同时出现在前厅。
他虽恼清儿的突然出现,却亦无法在她面前对旁人许下誓言。
“我离开王府的时候偶遇了南舟,是他邀我入府做客。”
南歌平静地陈述事实,盛熠煊却不相信,“只是偶遇?难道你不是因为南歌,不是为了阻止这件亲事?”
“清儿……”只是对着心爱的女人,到最后盛熠煊还是无法将话说重,他一把将南歌带入怀中,“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受委屈了,但你为了我们今后就暂时忍耐忍耐吧。”
“皇位于你而言真就那么重要吗?”
这句话南歌是替关沂清,也是替自己问的。
盛熠煊没有半分迟疑,坦荡道,“对。”
“便是为了我也不行吗?娶我为妻,做个闲散王爷到关外生活。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样的生活你不向往吗?”
“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生在帝王家,是为权势而生。他苦心经营了十数年,为的便是坐上那号令天下的宝座。
沂清或许会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但依旧无法撼动他那颗追逐权势的心。
闻言南歌缓缓笑开,甚至逐渐笑出了声眼角渐有泪花,“原来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那一瞬间南歌忽然完全释然,看来关沂清也并没有赢她多少。这样的爱情不要也罢!
“我......”
盛熠煊张了张嘴,缓缓松开了拥着南歌的手。
他和清儿之间好像从那巴掌之后便回不去了。
“就到这吧王爷,”两人所处的位置恰好是个三岔口,南歌指着繁华喧闹的街市道,“这条路直直往前便是通向皇城,是王爷该走的路。”
“而我……”南歌转而指向一条只见繁茂的灌木的羊肠小道道,“这才适合我。王爷,我们就此别过吧。”
“不……我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
“这条路往前,顶多碰上豺狼野兽。而王爷所要走的路,需要交手的是险恶的人心。王爷才是应当好好保重才是。”
“我希望你能陪我走这一道。”
“沂清自认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度量见王爷纳妃。”南歌礼貌而疏离地淡然一笑。
见南歌如此坚持,而盛熠煊亦无法作出承诺,只好心痛放手,“好。待我登上帝位,定凤冠霞帔相迎。若是失败了,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好。”南歌淡淡点首,不再留念地转过前面街角,消失在盛熠煊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