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灌木丛中穿梭着,南歌的脑子早已千回百转,可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何“南歌”对她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不对,应该是对关沂清怀有很大敌意。
可惜她尚不及摸清“南歌”的底,便被“请”出了府,在分不清“南歌”是敌是友之前她并不敢贸贸然亮出身份。
听闻南蛮有个女巫擅巫术,原本对巫蛊之术嗤之以鼻的南歌决计先前往南蛮一访得以回归原本身体的秘术。且不说她如今有家归不得,单是顶着这张令她生厌的脸就有够难受的了。
却说她赶了半月的路程,在日近西沉的时候,南歌终于发现前面有个十来户人家的村庄。
她缓步走近一个正坐在门口择菜的老妇人,俯下身礼貌问道,“老人家,我路过此地天色将晚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老妇人抬起头,见是个年纪尚轻的柔弱姑娘便迟疑地开口,“姑娘你自已一个人啊?”
南歌点了点头,“是。”
“我还有两个儿子,恐是对姑娘有些不便。不过往前走,拐过去的第二户是个年轻的寡妇,为人热心家中又没有男丁,姑娘还是到那儿去借宿吧。”
“好,还是谢谢您。”
老妇人没有答话,继续低下头择她手里的菜。南歌默默地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旁边倒扣着的水缸上,两间残破的毛瓦房住母子三人,是她唐突了。
往前走不远便是一棵三人合抱的榕树,南歌拐过去数着第二家屋子敲开了门。
开门者是个芳华正盛的姑娘,她身着一席素裙,未施粉黛却平添了三分清丽。
“请问你找谁?”
南歌望着眼前不像寡妇的老妇人口中的寡妇,迟疑了半晌方才问道,“我路过此处想借宿一宿,不知姑娘可否方便?”
“姑娘且进来说吧,”舒映月将门开得更大了些,待南歌入内后接着道,“我们这儿地方小,很少有来借宿的。其实我也好久没和人好好说说话了,姑娘能陪我解解闷也是好的。”
“姑娘不像是这里的人。”
舒映月缓缓摇了摇头,“不,我只属于这里。”
“这是为何?”
舒映月缓缓叹了口气,方才跟南歌说出了她隐居于此处的缘故。
却原来她是鬼易师太门下大弟子,但却与师太仇人之子相恋,情浓之时两人私奔至此,隐居了下来。可惜两人只度过了两年美好的时光,她夫君却病逝了。
舒映月说了一些她与夫君之间发生的小事,回忆起往事她的眉眼间满满的都是幸福。
“至少曾有个人不遗余力地爱过姑娘你。”
南歌满脸倾羡,即便是死生相隔,也好过被心爱之人利用和算计。
“是!所以即便为了他叛出师门,我亦从未悔过。”
师父可以有很多弟子,梅郎却只有一个她。
“姑娘可曾想过离开这里?”
舒映月笑开,坚定地摇了摇头,“这几间小屋是我和梅郎修修补补盖成的,他虽然已经逝去,但我想守护住属于我们的美好。姑娘呢?姑娘可有心爱之人?”
南歌本以为她脑海里会浮现出盛熠煊的面容,但并没有。她不知何时已将他放下了,或许在那个三岔路口,或许在他一剑刺入她胸膛的时候,又或许早在他接关沂清入宫她的心便凉了。
“没有。”南歌坦然一笑,转而问道,“听闻尊师鬼易师太惯会易容之术,姑娘想必也精通易容之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