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外放吧，他送个礼物还不敢正面看她反应，你说内敛吧，分分钟给你表演什么叫一本正经说骚话。
公孙英琰将碗里的粥递到身边的位子上：“吃吧，不烫了。”
卫渝眨了眨眼，往外觑了一眼，就听公孙英琰：“外面的人都退下吧。”
门外应是。
他随后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卫渝徐徐吐出一缕气，她是想说其实不用这样，但见他贴心如此又有些不忍拒绝。
她在边上坐下，端起那碗刚好入嘴的粥，心尖上一点点往外冒出春天的嫩芽——有什么呢？若不是在这个背景世界，现实中谈恋爱不都是这样的么？
思绪一闪而过，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潜意识里已经是在和他谈恋爱了吗？
公孙英琰见她光喝碗里的粥，往她碗里夹了一只蛋饺，不是很确定的问道：“我这样是会让姑姑觉得不舒服吗？”
卫渝抬起脑袋，默了一瞬：“也没有，就是一下改变了相处模式，稍微有点不适应。”怕他不高兴，她重复了一下：“就稍微有点。”
“恩，我说了我可以等的，你不用着急。”公孙英琰点头，将边上的虾仁往她面前递了递。
卫渝心里‘哎哟’一声，这谁扛得住啊？
心肝肺一下像是被棉花包住了一样，甜软的不像话。
用完膳，听公孙英琰说要带她见一个人，于是便跟着他走到后院的一间空房外。
“昨日姑姑问我从哪儿听来的那些话。”公孙英琰说着，示意门外的侍卫将屋门打开。
卫渝本着好奇走了进去，地上躺着一个身穿淡青色宫装的女子，她一眼认出了楸华。
楸华的手脚缩在前头被捆的死死的，嘴里塞着布，嘴边隐隐有一块青紫，似是从昏睡中惊醒，那双紧闭着的眸子忽然动了动。
她缓缓睁开眼皮，刺目的光影让她眯了眯，待看清面前的卫渝，瞳孔骤然一缩，混沌的意识也一瞬间清醒，她望着身前的卫渝，嘴中‘呜呜’的喊着。
卫渝凝着她眼底的怨恨，一时恍惚，十年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左一个姑姑，右一个姑姑喊着的小丫头，再也看不见了。
卫渝弯下身伸手扯掉了她嘴里的布，然后从楸华嘴里听到了一声不似人的声音。
公孙英琰淡淡道：“她太吵了。”
心里却想着还好只是毒哑了，没有直接拔了楸华的舌头，姑姑若是瞧见血淋淋的样子怕是不喜。
卫渝一听，言外之意便是说不了话了。
她站起身，眸中溢满失望，“我心里有很多人选，但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你。”
楸华闻言，狰狞的双目拼命的睁大了一下，像是为了让卫渝看清她这些年的酸楚还有不甘——跟了卫渝这么多年，却只是她身边一个随从，一个只配守在殿外的二等宫女！
便是骆修那个阉人，卫渝也肯帮他谋一个好前程，为什么自己如此尽心对她，卫渝却不肯提携她半分？
她拼命张着嘴，可什么也问不出口，仰头看到卫渝泛红的眸子和失望至极的神色，眼底的泪瞬间滚到脸上。
她是恨卫渝，恨公孙英琰眼里只看得到卫渝一人，她嫉妒，不甘心，可在深宫熬了这么多年下来，也只在卫渝身上得到过一丝温暖。
一时间悲恨交加，哭的难以自持，尖哑难听的嗓音充斥在屋内。
公孙英琰在卫渝身后看到她握紧袖口的拳头，往身后微瞥了一眼，身后的人随即捡起那块布重新将她的嘴堵上。
卫渝深深吸了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留你在身边是固住了你的前程，可又怎知不是为了护你？这深宫的路你也算走过，真的那么好走吗？楸姑姑真的那么好当吗？”
她的话，让楸华眼中的泪落得更为猛烈，而身后的公孙英琰却因这句话，想到卫渝这十年在宫里的不易，不由心疼。
卫渝见状，想起从前与她在小院的日子，重新蹲下身子取了手帕，如往昔一般细心而温柔的给她擦泪：
“我将你放置羽翼之下，即便知道你心有不悦，也还是想给你平安顺遂的一生，却不想被你当成了束缚，甚至因此生恨。楸华啊，我终是改变不了你结局。”
卫渝说完站起身，她将手中的帕子丢在楸华身边，转身对公孙英琰道：“殿下，打算怎么处置她？”
公孙英琰道：“把她送去关外，自生自灭如何？”
以他的的性子，没有杀了楸华，这已是动了菩萨心肠了。卫渝点点头：“那便交给殿下的人吧。”
公孙英琰凝着她的神色，轻声道：“恩，走吧。”
二人踏出门栏，身后的楸华望着卫渝离去的背影，徒然大喝一声，虽然堵着嘴，但卫渝还是若有所感的回了下头。
你是谁？！
楸华双目圆睁，卫渝的异常她早有所感，而她的怀疑是从那个晚上，从窗口偷看到卫渝的举动开始。
面前的这个人除了相貌是卫渝，性情，行为举止，谈吐统统不是原来的卫渝！
你是谁？！
也不知卫渝有没有看懂，她只是叹息一般的沉了一口气，目光缓缓从这个曾经真心相对的女子脸上离开。
“姑姑。”
公孙英琰的声音将卫渝的思绪拉了回去，她抬起头，听前头的人道：“宫里来了消息，选妃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五。”
猝然听到选妃，卫渝从楸华的伤感情绪里一点点抽出，她稍微思考了一下：“那殿下打算怎么做？”
公孙英琰停下步子等了她两步，才又道：“皇后既然想借你的手把人送到我床上，我便如她所愿。”
卫渝一怔，她承认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她很不爽。
心底暗道：怪哉怪哉，到底是她感情进度有点快，还是她自己一直没发觉？
卫渝默默走在他边上，没有接话。
公孙英琰侧首：“怎得不说话了？”
卫渝直言道：“我只是在想殿下这话里的意思。”
公孙英琰目光从前头的石板移到她的脸上，似是没打算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卫渝没有掩饰面上的神色和疑惑，这让看她那个人几近欣喜若狂，公孙英琰从她殷红未消的眸子，游移到她白净的下巴，突然道：
“姑姑，我抱抱你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祝宝贝们圣诞节快乐~感谢每一天的陪伴，感谢每一天每一天评论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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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渝：抱什么抱？你还没说让人上你床到底什么意思？
公孙英琰：先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