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冠会所。
沈浩纬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杯酒,垂头打开手机,看了眼聂以安三个多小时前催他回去开会的消息,他没有回复,之?后聂以安就没再发过消息过来。
聂以安这个女人行事向?来冷静,无论是多么紧要的事情,都只会通知他一遍,在做沈浩纬秘书的四年多时间里,沈浩纬就没见过她着急的样子,永远都是一副镇定的面孔,仿佛这世上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沉稳的不像个女人。
坐在他旁边的秦景曜见他心不在焉的,侧头道:“怎么了?平均两分钟看一次手机,有事?”
沈浩纬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端起面前的酒杯说:“没事,碰一个。”
秦景曜同他碰了个杯,笑着说:“真没事假没事,听说光骋集团今天有一个项目要和郑氏集团谈,这个时间你应该在郑氏集团的会议室里,跑我这里喝酒不怕你三哥知道了揍你?”
“我三哥现在忙着带孩子,才没空管我。”沈浩纬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上身向后倚靠在沙发上,从兜中摸出两根烟,不以为意道:“而且曜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席会议就是个摆设,有聂以安在就够了,来,抽一根。”
沈浩纬另一手拿着打火机准备点烟,秦景曜摆了下?手说:“我不抽烟。”
沈浩纬:“真的假的,我上回见你不还抽着吗?”
“真的,就这阵子刚戒。”秦景曜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贱兮兮的笑,“你嫂子闻不惯烟味,不让我抽,你要抽烟到阳台上抽,别把烟味弄我衣服上,我回家不好交代。”
沈浩纬准备把烟放到嘴里的手顿了下?,烟也抽不下?去了,按到烟灰缸里,咬牙切齿的说:“秀秀秀,到哪都能遇到秀恩爱的,你以前不是说自己是不婚主义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边的圈子流行起了秀恩爱,每次私底下?聚会,不管聊什么话题,最后都能扯到老婆孩子身上,一群商场上光鲜体面的总裁,凑在一起聊给孩子喂奶换尿不湿,还说小孩的屁股都是香的。
要不是经常受这种话题的折磨,沈浩纬绝对不信他们私底下?聊得都是这种事情,沈浩纬走到哪都能碰到秀老婆秀孩子的,这种现象还出现了人传人,连一向?奉行单身最自由快乐的秦景曜前?阵子都突然高调的在朋友圈秀起了恋爱,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带着他女朋友天南地北的玩,听说花的还是人家姑娘的钱。
人家姑娘一开始不知道秦景曜是英冠的老板,在英冠遇到秦景曜,以为秦景曜是会所里的鸭子,被他的颜值魅力折服,心甘情愿拿出全部身家博他一笑,随后秦景曜就极快的踏入了从前被他称之为坟墓的婚姻中。
这些都是秦景曜跟兄弟们攀比吹牛的时候说的,沈浩纬当时听他说的时候非常不明白被姑娘当成?鸭子这种事有什么好吹的,一个大老板被当成?卖身伺候人的鸭子不应该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吗?最近才依稀开窍,秦景曜秀的哪里是被女人当成?鸭子,他秀的是他老婆喜欢他,连以为他是鸭子都愿意嫁给他,这得多爱呀。
秦景曜有些意外的看着被他秀到的沈浩纬,挑了下?眉,“以前不想结婚不是没遇到你嫂子吗?遇到好姑娘就要当机立断的拿下,错过了可能会抱憾终身。”
沈浩纬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景曜开会所酒吧,结交的朋友多,很多受了感情挫折的朋友都喜欢到他这里喝酒,秦景曜一眼就看出沈浩纬这反应不对劲。
沈浩纬从成年起,就混迹于万花丛中,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过了新鲜感就换,在他身边最长的也没有超过两个月的,多数都是几天就腻了,或者遇到更感兴趣的。
沈家给他定了规矩,不许他做出违背道德底线的事,在沈家人眼里,同时交往两个女人就算道德败坏了,所以沈浩纬每次遇到满意的漂亮姑娘,如?果当时有女朋友,就会火速分手交新女朋友。
不管身边出现多少失恋为了感情要死要火的人,他永远是个没心没肺的浪荡子,从来不会为了感情伤心。
对爱情不屑一顾的人自然也不会被别人的感情秀到,今天突然一反常态被他秀恩爱刺激到,很明显这就是心里有人了。
这种从不想被婚姻束缚,到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的感情转变秦景曜最熟悉。
秦景曜抬手招呼侍应生倒酒。
沈浩纬突然不屑的嗤笑一声,“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世界那么大,女人那么多,谁离了谁活不了。”
秦景曜笑着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目光上下?打量沈浩纬。
沈浩纬伸手端起酒杯,“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婆。”
秦景曜啧了声,说:“沈小四,你不对劲,你是不是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了。”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秦景曜一针见血,沈浩纬脸色僵硬,欲盖弥彰的扯了下?嘴角,“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最后一句话很轻,也不知是说给秦景曜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包厢中间在打麻将的钟博延耳朵尖,听到秦景曜问沈浩纬是不是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了,扭头嗓门很大的问,“小四栽哪个女人身上了,快说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我们的南城浪王收心。”
南城狼王这个称呼是沈浩纬妈妈劝儿子收心,踏踏实实找个女人结婚时劝不动,恨铁不成?钢时气急败坏给他取的外号,当天沈家人都在,后来也不知是沈浩纬那三个缺德的哥哥里哪一个传出来的,还是他哪个缺德的嫂子传出来的。
包厢里因为这句话安静了下?来,连打麻将的动静都没有了,所有人都看向?沈浩纬。
沈浩纬伸手到兜里抽出一支烟,漫不经心道:“你们都叫我南城浪王了,还觉得我能收心,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