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有人闯入,安延的动作顿了顿,不过并没舍得放开潘芙蓉。
“谁?”他背对门口,不悦地问。
安适呆呆地愣在那儿,全然不知该进该退,沉默还是应答。
“是太子。”潘芙蓉轻咬着安延的耳垂,成功阻住了安延想要转身的动作,“太子也到了知事的年纪,看看也无妨。”
……
安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重华殿。
他一直知道,潘芙蓉根本就不喜欢他父皇。可是这些一点也不妨碍她对他曲意讨好,不妨碍她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她的低吟,她的娇喘,她的妩媚……统统都属于另一个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子!”手肘被人碰了一下。坐在身旁百无聊赖的方若辰悄悄地凑过来找他聊天,“你这几天神思恍惚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安适不屑地斜他一眼,“告诉你你也不懂,你才多大?”
小方若辰瞪大了一双星眸,不服气地喝,“我跟你一样大好不好?你那种不屑的眼神什么意思?”
话没说完,一把戒尺从天而降。
“啪”地一声,比打任何人都响得清脆。
方若辰这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以至于站了起来,赶紧拿眼去看太傅。
太傅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大声喝他,“方若辰!你给我坐好!”
方若辰委委屈屈地坐下来,对着安适好一阵腹诽。
那厢安适即刻站了起来,走到先生面前请假,“太傅,我不太舒服,想请半日假。”
太傅看了看安适微显苍白的脸,点头允了,“我会记下。太子请保重身子。”
安适点头谢过太傅,转身出了上书房。
方若辰见状立刻冲到太傅面前,兴高采烈地问,“太傅,太子走了,我是不是也不用上课了?”
“啪!”脑袋上又挨了一记。
太傅简直换了张脸,“方若辰!几个皇子侍读里面就数你的功课最差劲,还不给我去默书!”
方若辰抱着小脑袋苦愁深恨,这都什么世道?太子侍读根本就没人权!
安适出来的时候正值午后。
天气燥热,皇宫里静悄悄的,连活动的人都少。
让服侍的太监先回重华殿,他本想四处走走,却神使鬼差地来到了舒华院。
舒华院他已经来过太多次。穿过开满合欢花的长廊,走过素净明亮的厅堂,踱到潘芙蓉的房门前。
他到的时候潘芙蓉正在午睡,晴姝守在门口恹恹欲睡。
晴姝看见他来,如常地给他行过礼后便不再管他,由着他推门走进潘芙蓉的房间。
房间里还残留着合欢花清甜的香气,轻纱幔帐里,潘芙蓉的呼吸清浅均匀。
他爬到床边,静静看她。
她的睡颜平和,素净的小脸上尽是安详和淡然。这样的她多么美好,没有算计,没有欲望,干净得仿佛纤尘不染。
可她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她从不善良,从不温顺,她的野心和欲望让她总是居高临下地睥睨世人。
可是……他的手控制不住地扶上她的脸,沿着她颊上姣好的弧线细细摩挲……他就是喜欢,不受控制地喜欢。不管是面具下的她还是她的面具……
他俯身,深吸口气,汲取她身上和软的香。
他想起他的父皇伏在她身上的样子,只觉心里一片绝望。她不属于他,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却完全没有乍见他的慌乱。
“太子殿下。”她如是唤他,清清静静,无欲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