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卿一路长吁短叹,胡思乱想。
等入宫后,皇上翻看?那些证据,逐字逐句的解读,良久无言,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朝廷科举取士,本来也是为了给?贫寒子弟一个上进的机会,要是碰到这样的情况,以后还开不开科了?
站在御书房里的唐少?卿低头盯着大理石地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怒火殃及。咦,旁边的蔺御史?倒是很淡定,竟然老?神在在的分辨纱账的花纹,佩服佩服。
蔺洵是心里有谱才会如此淡定,他不比这些沉溺于书本的,要是让他来做此事,他不仅有七八种手法,甚至还能做得更加完美无趣。
御书房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两位爱卿怎么看??”
唐少?卿硬着头皮回答:“当然是先顺着杜大人这条线摸下去?,查清楚到底是谁跟北麓勾结,然后再一一重新?排查官员的身家背景,当然,本身在京城的那种可以不查。”毕竟这种可能性要小的多。
那样不闹的天翻地覆才怪!必定人人自危,甚至看?至交好友也多了异样的目光。
皇帝不置可否,这个主意只能说是下下策。
他把目光赚到蔺洵身上,“蔺卿如何看?呢?这事也是你?最先发觉的。”
“皇上英明!这事也是凑巧关系到臣的姻亲,臣想商量此事时,杜大人也有意泄露才能发现。”
他顺嘴给?杜大人讲了两句好话,而事情完整经过他是早就禀告给?皇上的,不然现在华氏侄女也该跟着蹲大牢了。
“唐大人的想法很有道理,的确要顺着杜大人的线索往下查,事情都?是口述的一面之词,还需要其?他人证物证。”杜大人说的再天花乱坠也只能信一半。
至于别的嘛...蔺洵大胆放言,全部都?是胡说八道。
“胡说?那长相跟滴血验亲怎么解释?”唐少?卿十分迷惑,他不是反驳啊,就是好奇。
“只要运用一点小小的技巧,就能做到这两点。”蔺洵胸有成竹,“水中加白矾,任何人的血都?能相容。”
“而臣家里开了脂粉铺,更知道通过脂粉能够让两人变得相似起来。”
“难道这就是话本里的易容术?”唐少?卿瞬间暴露了自己爱看?志怪话本。
“那不算,只是等于作画而已,先用脂粉盖去?原本的特征,把脸当做白纸,然后在上面画出别人的五官,这不难吧?任何一个学过作画的人都?能做到。”
“听?起来很有道理啊。”就是他也没试过,不知真?假,唐少?卿想,还真?想见识见识。
“臣说句难听?的话,要是北麓有这等本事,能够不动声色的塞那么多的有才之人进朝廷,自己留着使多好!当卧底岂不是浪费?他这么讲一是夸大其?词,杜大人也无从辨别,二是扰乱人心,让所有寒门学子都?恐慌担忧起来,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杜大人,那才是他们的目的。”
“蔺卿说的有道理。”皇帝缓缓点头,刚才是他想岔了,要是北麓的人真?有那么厉害,那至于跟他分庭抗议?早一家独大。
放下这点担忧后,智商重新?占领高地,皇帝一面吩咐追查,一面让人先安抚着杜大人。虽然他的确泄露了很多消息,但是好歹想办法传了消息出来,验证他真?的不是北麓人,就放他一条性命。
事情自有他人去?查,蔺洵终于被?放回家休息,华氏赶来低头,不好意思极了。现在她才知道就是父亲也是受了女婿提醒才会低头接受休妻。毕竟比如下大牢,休妻也不算什么。
“八侄女这回也是彻底的无妄之灾,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最近几年千万别嫁人。”
华氏忙点头,“我省的。”掺和进这种事里还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谁还能求更多?要是侄女实?在过的不好,倒不如真?的去?道观里当几年姑子,避避风头。
“老?爷,之前是我脾气太冲...”华氏想起当初又是大喊又是大叫,羞愧的想捂脸,她脾气急躁这个毛病大部分时候都?能压制住,有时候又一层层往外冒。
“哪里是夫人的错?不过事情没结束前我不能乱说而已,现在解释清楚不久好了。”蔺洵拍拍她,“两夫妻不说这些外道的话。”
华氏哗啦一下哭的更厉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就是很想哭。
“六娘七娘八娘都?来了,快来安慰安慰母亲。”三?个小脑袋同时出现在门框边,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个大人,还是八娘胆子大,第一个迈着小短腿进来,“娘别哭啊,我把最爱的糕点给?你?吃,我听?话。”
华氏刚才还哭,现在扭头去?抱八娘,同时招手让六娘七娘过来,六娘怯怯的,被?七娘带了一把,华氏一手牵一个,怀里坐着一个,每个都?照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