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落入祝尊眼中,他几乎要笑出声。
该说果?真不愧是魔么?天生就知道该如何达成自己的目的。
强行将?这小姑娘拉入魔界,外?面那两个要急疯了吧?
察觉到江非对那只新生魔族的戒备,祝尊笑意更深,不知是好心还是看热闹地提醒道:“许多魔都可以切割出一部分分魂,分散于不同的地方,你猜那魔有没有留一部分在妖界?……也不知那两方分出胜负了没有?只是不管谁胜谁负……总有一具尸体留下罢……”
江非的神色陡然一变。
祝尊却并没有什?么点到为止的想法,而是恶意地道明了最坏情况,“倘若你们真被困在魔界无法出去,它又化作?那小姑娘心上人的模样……啧,你猜猜时日久了,她会如何选?”
江非终于忍不住,虽然心里明白这魔在刻意扰乱他的心神,但还是顾不上黎清清“不要理会这魔”的告诫,在意识海里厉声喝止住祝尊继续说下去的意图。
祝尊知道不能一下子逼得太紧,他笑了几声,果?然不再说下去了。
江非的视线却不由落在怜南身上。
“小女孩”似有所感地回头,又是那种空荡荡毫无表情的脸,只不过却又添了几分冷意。
……
魔界的环境比妖界还要恶劣,起码妖界还有集市的热闹、妖皇祭的欢庆。而魔界中,目之所及尽是厮杀。
战斗、休息、进食。
江非只目睹了这三种状态的魔族……
胜利后是进食、而败者多?数时候就成了被进食的一方,这方世界的残酷规则就这么直白又血淋淋地展示在外来者的眼前。
也或许……
是这几日他们都在野外的缘故吗?
祝尊若知道江非的想法,必然要笑出声。
魔界的“城池”可不像人族那样有种种约定俗成的规则,或者说……他们守的是另一种规矩。
……
一行人赶了几天路,眼前终于隐隐约约出现点城池的轮廓。
黎清清皱了皱眉。
祝尊却带笑出声,打断她的思绪:“不过是个杂碎罢了,你还打算把?这些地方一个个绕过去吗?若是再往前,可没那么容易了……”
祝尊早就看出黎清清在刻意绕开魔族领地,是不想格外招惹麻烦的意思,这在现在确实行得通。魔界的外?围魔气稀疏,占据一方领土的魔实力不强、又领地宽阔,常有照顾不来自己领地的情况。但是再往内层,那些主人可不会这么不济,他们对自己领地上发生了什?么一清二楚,他们总不能每次都绕开。
黎清清没理他,只是眉头微拧,却还在思索。
祝尊觉得越发有意思了,这小姑娘对魔界简直太过了解,而且她显然对怎么离开已经有头绪了。
黎清清也确实知道怎么离开魔界。而更巧的是,她所要寻的【补天石(阴)】其实也在同一处。
在她踏上魔界土地的一瞬间,脑海中就出现了这内容,就像是她本来就知道一样。
——也确实如此。
实际上,这两者在一起,也并不是什么意外。在弱肉强食、丛林法则比妖还明显的魔界,作?为实力最强的魔尊,理所当然的享有一切。
受力量体系所限,黎清清在魔界发挥不了全部的实力,非但使用术法时要收敛好灵力波动,每次消耗的灵力也只能以携带的灵石补充,要是真起了冲突,遇上持久战,耗也能把她耗死。
这时候最好的法子当然是换号,就如同在修真界时的谢行、在妖界时的凤襄……
但是黎清清这次却没有选择如此做,她心底有一种预感。
——不行、起码现在还不行。
若是那道意识清醒,她会……入魔。
*
一行人最后还是进了城池。
比之“城池”,江非其实更想称之为“村落”。
无它,这地方实在是太破烂了,外?围高耸的城墙好歹有点“城”的影子,等进到里面,说是“村落”都已经抬举它了,和荒郊比也没什么区别。
但和外?边破败寥落呈鲜明对比的,是被城墙拱卫在中心的宫殿,古朴肃穆又宽阔高大,虽然远不及他当日所见妖皇殿的宏伟,但在周遭一应寥落之景的映衬下,越发不凡。
……
几人晚间落脚在城池外?围的一间棚屋里,稍作?歇息休憩。
晚间魔物越发活跃暴戾,实在不是个赶路的好时候。
江非看黎清清带怜南直接掀开门帘往里,迟疑了一下,问:“不必和屋主人打声招呼吗?”
黎清清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此地无主。”
祝尊也在意识海里笑了一声,又让他往四周看,数双在夜色下带着血芒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这里。
江非:“!?”
祝尊:“这屋上魔的气息正在消散。”
江非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原主人已经身亡。
而想想这几日随处可见、连进了城之后都无法避免的厮杀,江非竟觉得他一点也不意外。
祝尊依旧语气带笑:“你猜猜等会儿这些魔会不会半夜进来?那时候可是魔族力量最强的时候。”
江非:“!”
想到那个场面,他脸色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