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稍安勿躁,正在为您计算该背哪本书……”
刘辨是崩溃的。都这个点哪有心情哪有空闲背书啊喂!
好在刘协把刀一横,塞到刘辨手里:“不瞒皇兄。董司空确实命人过府,要把臣弟扶上皇位。”
刘辨惊讶得嘴巴能塞进一只鸡蛋。他完全猜不透刘协的用意。
刘协接着道:“当时臣弟孤立无援,只得虚与委蛇,暂且应承。如今跟皇兄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了。”
刘辨总算定住心神,能说出句话:“我拿着把刀也杀不得几个人护不得你啊。”
刘协的目光坚定而从容:“皇兄只需挟持着臣弟便是。董贼存心另立新帝。若无新帝,他能立谁?”
刘辨恍然大悟。洛阳城里只有他和刘协两个先帝的子嗣,没有刘协,就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只要杀了刘协……
不,不行。
他怎么会生出那么可怕的想法?为了保住皇位,他竟要杀死一个无辜的少年?
刘辨倒吸口凉气,赶紧把手里的刀丢开。
刘协又把刀塞回他的手上:“臣弟相信皇兄,臣弟愿意把性命交给皇兄。只是做戏给他们看,皇兄定不会伤害臣弟的。”
刘辨见得此情此景,顿感到无地自容。他的弟弟对他那么好,那么信任他,可他一上来就怀疑人家有谋逆之心,甚至还要生出杀人的心思,实在太不应该了。
他紧紧地攥住刀,准备横在刘协的脖子上。
门外的嘈杂声忽然减弱下去,甚至响起士兵胜利的欢呼声。很快就听得赵遵大声喊:“快看看陛下是否无恙!”
几个黄门撩起车帘,但见陛下与陈留王偎依着卧倒在地,连忙把他们都扶出车外。
刘辨这才看得外头的光景。山地里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十具尸体,有披麻戴孝的太监侍卫,更多的则是身着甲胄的兵士,还有好些倒在血泊里的马匹。
刘辨不记得他出宫的队伍里有过这些带甲兵士。
据说他们是黄巾军的旧部。
刚才统计四五百号人,个个骑马,手持弯刀,声势浩荡地从山头上疾冲而下,口中高喊:“苍天已死,黄巾当立。”
可是稍微用脑子想想都知道,黄巾军里多是些扛锄头的农民,哪来的这些优良战马和上等甲胄?
赵遵把皇帝拉到一边悄悄说:“八成是董贼的西凉兵。”
是与不是都无从查证。毕竟他们的衣甲上也没刻着名字。
刘辨还是比较乐观的。董卓既然还要扮成黄巾军来谋逆,可见他还是有所忌惮。只要他有忌惮,就有回旋的余地。
可让刘辨想不通的是,四五百人的军队怎么溃败得那样快?明明他在车里跟刘协还说不到几句话呀。
“多亏了他。”赵遵擦着头顶的汗,指着马车边上的一位将士道:“他一人一骑,迎着贼军上去,眨眼功夫就要了挥旗的脑袋。”
刘辨差点被咽下去的口水呛得咳嗽。
活生生的千军万马取上将首级!战斗值跟关二爷飞哥儿一个等级的呀!妥妥的五星神将就在眼前啊!
刘辨求贤若渴:“快去问问是哪路来的好汉。”
赵遵忙唤小黄门去引他来见。
刘辨远远地看着他,只觉得有些眼熟。待得见到那人手里握着银枪,才记起他就是蔡文姬的相好。今天出殡,他没穿白袍也没骑白马,是以刘辨起初并未注意。
他的脸上带着血污和泥土,连眼里都带着血渍。这双带血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刘辨看,直盯得皇帝心里发恘。
刘辨暗叫不好。
这个人是在洛阳城外见过他和蔡文姬的,还听他唱过歌、看他断过袖。十有八九在怀疑他的身份。
就不该叫他过来面圣!
刘协也跟着过来,主动向皇兄介绍:“此人是臣弟府上新收的府卫,姓赵,字子龙。不想竟这般英勇。”
刘辨脱口而出:“他就是长坂坡上七进七出的常山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