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还对阮岩露出信任的笑容。
阮岩现在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体贴的口吻,也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跟着一笑:“这样啊,那我会好好克服这个难度,争取不给我们的小组丢脸,哈哈!”
涂熙:“……”
这个时候阮岩难道不该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与现实的差距,表示对自己好意的感谢,并承认自己很难驾驭1号的舞步,把这份苦差事换给自己吗?
就这么随便地答应了?
你真的有把这个节目放在心里吗,这可是直播综艺,要是掉链子了会大片掉粉的!
涂熙真想过去抓住阮岩的肩膀摇一摇,但他到底没有这么做,而是让僵硬的笑容又扩大了两分,违心地冲阮岩道:“那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了,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
涂熙:“只要你给我打电话,不管我人在哪,都会第一时间接通的。”
阮岩眨了眨眼,对他点点头。
答应是答应了,但这电话阮岩估计是打不起来了,因为这支舞蹈不管让他跳哪个角色,都没什么难度。
涂熙绝对不会想到,他再一次见阮岩,是在节目开始前的彩排时间,中间的时间里阮岩一次都没来找过他。
探班的插曲过去之后,阮岩和闻蔚又回到了拍摄当中。
接下来的这场戏,是全剧最核心的一场戏。
凌绅重操旧业做起MB的事情被周楚枫发现,后者将那位来寻欢的富二代揍了一顿之后,拉着凌绅就回家,不管凌绅挣扎得有多厉害,路上引来了多少人的围观,他都一言不发,甚至最后是直接把凌绅扛着走的。
“放开,放我下来!”阮岩趴在闻蔚的肩头,代入凌绅的角色,用力地拍着吼着,像极了被逼到了极点的困兽。
闻蔚眉头紧皱,有力的手臂箍着他的腰,并在他的腰上拍了拍:“凌绅,我的腿还没好。”
阮岩的挣扎果然小多了。就算凌绅对周楚枫再不满,他也是爱着这个男人的,他的骨折还没完全好,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周楚枫还这么年轻,以后可千万不能留下病根!
两人就这么回到了他们租的这个不足四十平的小屋。
天很黑,周楚枫进门的时候想要去找开关,被凌绅按住了手腕:“……就这么说吧,我现在暂时不想看到你的脸。”
“我的住院费,是你问刚才那个‘朋友’‘借’的吗?”周楚枫的声音酸楚中又透着浓浓的恨意说。
凌绅沉默片刻,回了他一个“嗯”字。
周楚枫粗重的呼吸声在黑暗的房间里变得格外明显,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呼哧呼哧地,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浪声,听得人心里一阵发慌。
凌绅以为周楚枫会骂他,甚至会打他,但他没有。
周楚枫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
劣质的沙发发出难听的“嘎吱”声,仿佛无法承受这份重量,随时会被压垮一般。
凌绅原本一肚子的气和委屈,到这时,已经不剩几分了,他能理解周楚枫为什么会生气,所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隔着一段距离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两个人都一动不动,就像在较量着什么。
凌绅感觉他们两人在这客厅里坐了快一夜,天空从漆黑变得稍微亮了些,东方过不了多久大概就会泛起鱼肚白,他终于忍不住,张口问:“周楚枫,你是不是想我分手?”
他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对方回答。
就在凌绅以为周楚枫睡着的时候,他听见一声饱含嘶哑的嗓音:“……没有,我只是怪我自己,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我爱你。”
凌绅抬起头,惊讶地看向黑暗中的那个角落。
他发现,周楚枫在哭。
这个男人即使被父母在大街上当着行人的面往死里打,被父母指责为有精神病都没流下一滴眼泪,从楼梯上摔下后错过考试的机会和忍耐短腿的疼痛时也没哭,就连无家可归走投无路的时候,脸上也从来没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但今天,周楚枫却哭了,因为他深爱着凌绅,也因此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和脆弱。
凌绅眼眶一红,他也跟着哭了。两个大男人坐在没有一丝灯光的房间里,任由眼泪流淌而下,深深压抑着痛苦。
哭着哭着,他们终于抱在了一起。
闻蔚吻上了阮岩的泪眼,将所有的苦涩都吞进自己的肚子里,沿着那道泪痕往下亲吻,最后颤抖着吻上阮岩的唇。
他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不是周楚枫,只是闻蔚。
作者有话要说:闻蔚:对付茶,比他更茶就行了。
阮岩:嗝,我今天喝茶喝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