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彬见他犹豫不决,笑道,“不然去请王公公来想想便是了。”
“哎呦!咱家正好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王硕笑着从外面进来,带进来一股寒气,“前天,小进子进城跟咱家说,你们快做好了,咱家就想着来看看,谁知昨日宫中有事,不得空,便今日才来。没想到正赶上了,你们要咱家想些啥呢?”
杨雅之便把思亭要不要刻绘的事问了出来。
王硕一脸为难,“说起这个,咱家怎么知道女孩儿家喜欢什么话呢?对了,雅之啊,你怎么不问问姚公子?”说着便做了一个兰花指指着姚天霜。
姚天霜面上一红,便知王硕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公公,我自小也不爱读书,哥哥请来的先生也整日价教些妇德之类的,被我都赶了出去。如今要来问我,我也不知哪!”
王硕安坐下来,“得!那雅之你想想看呢?你读的书多。”
杨雅之凝眉思考,过了半晌道,“你们看:明月光皎皎,但照玉人来。这句怎样?”
“不行不行!怎么搞得有点像……”王硕没说出来,杨雅之自己脸一红,这句很像是偷情的情景啊。
“那‘牡丹真国色’呢?”杨雅之赶紧换了一句。
“哎,这个不错,牡丹富贵,倒也符合贵人的身份,又说明了贵人的颜色之美。雅之啊,打算用什么字体呢?”
“雅之心想,莫若隶书为佳,既大气又端庄。”
“好,你倒是想的周到。那就赶快写吧!”王硕喜上眉梢,乐的直搓手。
杨雅之又练了一会儿才凝神绘于壶上。
然后才拿竹刀开始刻起来——这阵子常常捶好泥便围成身筒,然后用竹刀练习镌刻,杨雅之的刻绘比在常州时要熟练了很多。况且在常州的那把石瓢是窑外刻,泥质已经烧成,极为坚硬,镌刻难度极大。
只见他竹刀轻刻,在生坯上走势极快。不一会儿,就刻好了一把壶。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六把壶全部被刻完。时大彬又让雅之在每把壶底刻上了“时大彬制”“杨轻尘刻”八字,这才算完成。
杨雅之看着这些壶,颇有成就感,放下竹刀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满意的笑起来。
王硕眯着眼,一把把的看将过去,“好刻法好刻法!雅之真是有才啊!”
“公公真是过奖了,时伯伯,这会儿是不是该拿去烧了?”
时大彬含笑点点头,“嗯,这次我们一定要一鼓作气,一定要成功,不然就没有紫砂泥了。”
王硕闻言,“呀!紫砂泥原来是不够的啊,缘何先开始不告诉咱家,咱家可以让人快马加鞭回宜兴取嘛!”
“公公,先不必着急,看这次烧了再说。”时大彬安慰道。
王硕仍是不太开心,见他们将壶放进了匣钵里,然后将放进窑门后,就走了。
杨雅之看他脸色极差,若非有求于时大彬等人,估计他连骂人的心都有了。
注释:脂泥:是用来镶接壶身各部分的,是将做壶的泥料用水稀释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