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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回 今昔似梦(2 / 2)


我盯着?他面上一霎而过的神采,终于知晓他眉间?这份傲然睥睨之气是?来源于何处。只是?,纵他有?意做那勾践,卧薪尝胆,十年忍辱报仇雪恨,但宇文师却绝非夫差之辈,却果真会听之任之?

再者,若当真如此……我犹豫半晌,忽然开口,想说什么,但开口却只道:“萧溱,你之所愿,便是?一统天下?”

“自然。”萧溱缓缓道,“此生?定要亲手为?之。”

我微微失神,随即抬眼盯住他,一字一句道:“你可?曾想过,若南北就此归一,从?此再无战事,却也?……”

“独孤鸿!”萧溱皱眉打断,随即看着?我眯起眼,微怒道,“你话中之意,莫非让我就此降了后殷,甘做这阶下之囚,从?而换取你口中所谓的‘天下太平’?”

“我之所愿,从?来只是?这四字。”我闭上眼,脑中缓缓浮现出战场之上血流漂橹的悲壮,以及战争过后百里无炊烟的荒凉,不由摇首轻叹道,“只可?惜,所作所为?却总是?与之背道而驰……”

“独孤鸿,我以为?这一次……”耳边响起萧溱低沉的声?音,叹了叹道,“看我们终归不是?一类人。那么,若再有?敌对之日,我却只有?手刃于你了。”

他言语间?轻渺淡写,我睁开眼,见?他已背过身去,双拳在袖中隐约显现出紧握的形状。

“不会有?这一日了,”我低头试着?握了握自己的拳,全无气力之下终是?无奈放开,只能自嘲道,“我已不会再有?重回战场的那一日了,确实没有?资格再妄论‘太平’……”顿了顿,轻笑一声?道,“萧溱,祝你早日如愿离开这囚笼,君临天下。”

*****

离开府邸之时,心口沉重得如同?压了千钧重担。原来,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的事实,亲口对他人,尤其是?萧溱说出,竟是?如此艰难。

然而见?他方才神采奕奕的样子,原本?想要说的话,却反是?没能说出。

来此之前?,我已在宫中听到两则传闻。

一是?建康城中发?生?叛乱。一将领因不堪长久毫无希望的围困,在宇文师的利诱和反间?之下,发?动兵变。尽管叛乱几日后被镇压下去,据说那将领手中所握兵权占建康残余兵力的三?分之一,此劫对南周而言可?谓是?一记重创。

第二条传闻则是?后殷有?意在趁南周内外交困之际,派使?者前?往建康劝降。条件是?不杀萧溱,保住城民,并如对独孤鸿一般厚待所有?归降将士。

然而观萧溱之态,却似乎并不知道此事。那一瞬我忽然有?些犹豫,无法想见?若将此事告知于他,他面上的神色将会作何变化。

夺去一人所有?希冀,强迫他承认自己亲手扶起的国已是?大厦将倾,承认自己几近沦为?亡国之君,这着?实是?一件残酷到任何人都足以感同?身受的事。

然鬼使?神差之下的旁敲侧击,却变作如此不欢而散。

或许,我这般多此一举不过是?妇人之仁。南周此刻大抵如韩楼所言,已是?强弩之末,或许终有?一日,萧溱将会亲耳听到此事。

届时他将如何?苟且偷生?,还是?以死明志?

此刻,我却着?实无法猜测。

坐在轿中木然地看着?帘外景致,微微有?些出神,恍然间?却感到轿子一顿。

透过轿帘向外望去,见?一顶华美的大轿自面前?走过,心知大抵是?遇上什么达官显贵,故依理?解需得停下給其让出道路。

然而两轿相擦而过之时,对面的轿帘突然掀开,宇文师手持一把折扇,见?了我很快一收,笑道:“我说这轿子怎么看着?如此熟悉,原是?子翩。”顿了顿笑道,“观子翩来的这方向,可?是?自嗜武侯府邸而来啊?”

我心知自己行踪自是?逃不出他的掌握,便颔首如实道:“正是?。”

“如此甚好,”宇文师面上露出一层含而不露的笑意,“子翩与嗜武侯理?应算是?故交罢。嗜武侯独居异乡,子翩这般时常探访一番,故人相见?,也?好慰藉其思乡之情。嗜武侯刚来之时,受伤很重,听闻现已大病初愈,不知子翩今日所见?,究竟如何?”

“已无大碍。”我心下知他只怕连我方才同?萧溱谈话的内容,都已尽数知晓。如此询问,若非有?意试探,便也?只是?彰显其“仁”的无谓寒暄。由是?便也?寥寥几句恭敬应对。

“哦,对了,”宇文师略略思索片刻后,忽然道,“建康城内叛乱之事,子翩应当有?所耳闻罢。”

“确有?耳闻。”

“那么皇上有?意趁机遣一名使?者去往城中劝降之事,子翩大抵也?是?知晓的罢。”宇文师再度打开扇子,在身前?扇了扇,皱眉道,“只是?这使?者人选,却是?着?实难定啊。今日朝堂之上,群臣争论不休,却仍未有?定论。”顿了顿道,“不知以子翩为?将之久,识人之多,于此事可?有?何高见??”

“千里孤身入围城,需得胆识;巧言劝降敌方,需得博辩。若成,则后殷兵不血刃便足以拿下建康,一统天下,若弄巧成拙,则南周孤注一掷,拼死抵抗,却将置后殷于不利之境。以此人身负职责之重,此事却是?需要再三?商议。”我顿了顿,徐徐道,“只是?我离开此处数年,朝中代?有?才人出,已远非当年的模样。却着?实不知何人胜任为?好。”

“非也?!”宇文师“啪”地一声?再度收扇,目色一亮,挑眉道,“据子翩方才所言,我心中却已想到一人,着?实可?堪此任。”

“何人?”

“此人曾只身远赴周廷为?官,官至尚书而不露其身份,是?谓有?胆识;曾于朝堂之上口若悬河,便连舌战群雄的子翩,亦是?为?其所动,是?谓懂博辩。既对南周廷内情势了若指掌,又对后殷忠心一片。”宇文师悠然笑道,“如此看来,此任倒非得这人莫属了。”

我闻言一怔,随即摇首有?几分无奈道:“公表,你心中既早有?人选,又何必如此向我询问?你既知高望对你一片赤诚,又何必这般不遗余力地加以利用?”

宇文师微微挑起嘴角,并不置可?否,却依是?笑道:“既知此任重大,若非所信之人,又岂会安心托付于他?再者,他原本?不过我身边一名小小幕僚,若不负此任,由此为?皇上所赏识,岂非不算好事一桩?”

我闻言只能轻叹一声?,默然无语。

“子翩,我还有?要事,”宇文师顿了顿,抬手示意轿夫启程,面上仍是?挂着?懒懒的笑意,“那么,就先告辞了。”说罢不等我回应,便垂下门帘,朝反方向走而去。

我望着?他的大轿渐行渐远,五指慢慢用力,握住了窗口的边沿。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后文有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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