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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 100 章(2 / 2)


可就在他施令时,一道身影从二?楼窗口跃下?,遽然而至。

谢珣一身白衣,在银色月辉下?,越发清冷,他长刀横在身前,冷眼望着张俭:“张大人,大戏开锣,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张俭往后退,他周围的护卫,尽数上?前,挡住谢珣。

可一交手,张俭却发现哪怕他身前挡着人山人海,眼前这个男人,依旧有在人群中来去?自如的从容。

清明跟着从楼上?跃下?,只是他没去?帮谢珣,而是堵在酒楼门口。

他将先?前在楼里的士兵挡在里面,并不狭窄的店门,此时却成了无法跨越的地狱之门。不断有人倒下?,也有人跟着往前冲,清明举刀砍翻一个又一个士兵。

这边厮杀声震天,码头上?还少士兵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

只见扬州城的东西南北四?个不同方向,居然同时在空中炸开了一团巨大的烟花,哪怕是在除夕夜这样万家庆祝之时,这样的烟火依旧显眼。

赤红色的火光,将整个扬州城都要?照亮。

“这是信号弹。”有眼尖的人,惊呼一声。

突然从不远处跃下?几个身着锦衣卫飞鱼服的人,他们一路狂奔而来,遇人砍人,不留丝毫情面。

待这几人奔至谢珣身侧,朗声喊道:“大人,城外援军已至,正在接手扬州城防务。大军正全力赶赴码头,势必助大人平定叛乱。”

谢珣似乎就在等着此刻,手里长刀,再次劈开夜色。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清冷出尘的公子,反而如同从鬼蜮中走出的阎罗,杀人夺命,冷厉无情。

谢珣跃起时,衣袍猎猎飞扬。

张俭身前挡着的人,倒下?一批又一批,他终于发觉了此人的可怕,可是在发现之时已经太?晚了。

谢珣身形飘逸而敏捷,兔起鹘落,再配上?凶狠无比的刀法。

每一刀斩下?,都带着凌厉杀气。

鲜血飞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一个个倒下?的身影,终于让有些人心底生?出了胆怯,究竟挡在他们身前是人还是夺命的阎王。

就在一个士兵心生?胆怯,胡乱挡了几下?,就被谢珣斩落兵器。

张俭身前终于出现了空档。

他本就是护卫,

谢珣纵身上?前,展现了比先?前清明还要?鬼魅的身影,一记凶狠刀势斩下?,顺势上?前,抓住张俭的肩膀,紧接着他的长刀压在了张俭的脖子上?。

“退后。”他在抓住张俭的那一刻,就冷声呵斥。

锦衣卫等人也不再恋战,迅速收拢至谢珣身侧。

这些士兵先?前可以毫不顾忌赵忠朝,却不敢不顾忌张俭。就连张俭自己,都不会对自己的侍卫下?必杀的命令。

谢珣将张俭交给身侧锦衣卫,朗声道:“扬州知府张俭,私开铁矿,铸造兵器,意?图谋反。如今首恶张俭已被拿下?,尔等乃是扬州守卫军,立即放弃兵器,弃暗投明。听令者,既往不咎。”

“违令者,杀无赦。”

这些士兵很多都是扬州守卫军,只有一部分才是张俭自己养的私兵,此时听到此话,早已方寸大乱。

谋反这样的大罪,可是要?抄家灭罪的。

没有泼天的富贵,谁敢淌这样的浑水啊。

有些胆小的还真就当场扔下?了要?搬的箱子,至于围杀谢珣等人的,都是张俭养的私兵,忠心耿耿,此时依旧手持兵刃,向着他们。

谢珣见状,干脆跃向离他最近的一些箱子。

这些箱子本该是要?搬到船上?,只是打起来之后,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抬。

他手起刀落,一刀斩向木箱,箱子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动静。

在周围一层细布包裹下?,簇新?的兵器跌落在地上?。

“九龙令在此,见此令如圣上?亲临。张俭意?图谋反一事,认证物证俱在。我乃郢王世子谢珣,奉圣上?密令暗访扬州。诸将士弃暗投明,我必可保你平安无事。”

“据不放下?武器者,待援军到此,皆以谋反罪论处。”

况且就在这时,他们似乎听到从四?面八方,听到行军声、喊杀声,越来越近,援军似乎真的快要?到了。

先?前还心存侥幸的人,眼看?着从箱子里掉出来的兵器。

如今眼前这位大人居然是郢王世子,如今尊贵身份,援军必不会是假。

一时间,众多士兵眼看?大势已去?,纷纷扔下?武器。

几个锦衣卫一边挟持着张俭,一边看?着四?周扔掉武器的士兵,心底禁不住焦急起来。

哪有什么援军。

他们几个也根本不是什么锦衣卫,就是谢珣身边的暗卫,在扬州城门四?个方向的信号弹被点燃后,他们装作锦衣卫,前来报信,援军已至。

几个人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四?周,一边忍不住望向自己主?子。

谢珣依旧站在原地,脸颊在火光照耀下?,平静无波,看?起来依旧胸有成竹。

直到平静的湖面响起巨大浪声,已经放下?武器的士兵忍不住转头望去?,就见一艘艘大船,从黑色湖面之上?,披风斩浪而来。

大船的船头高扬着旗帜,船上?点燃的火把,将旗帜照亮。

那样明黄的颜色,哪怕隔着很远,依旧能看?得?清楚。

代?天子巡按,那是监察御史才会被授予的龙旗,当然,并非每个监察御史都会被授予这样的旗帜。

但是能被授予此旗的监察御史,皆是圣上?宠臣。

这次真的是援兵到了。

原本还在担心受怕的‘假锦衣卫’真暗卫们,皆是松了一口气。

一直被他们压着的张俭,却抬头望向谢珣,声音极嘶哑的说:“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谢珣居高临下?,眼神轻慢在他身上?一扫而过,“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抓了我又如何,反正今晚有人给我陪葬。”张俭仰头癫狂大笑?。

谢珣冷漠的眼眸,在这一刻,仿佛被冰封住。

沈绛。

他们兵分两?路,他在码头设伏张俭和赵忠朝,而她去?铁矿营救那些被抓去?当矿工的灾民。

“你们留在此处,待见到御史大人之后,立即让他点一队人马,前去?铁矿支援。”

大船已到岸边,援军迅速下?船,控制码头局势。

温辞安下?船,几个身着锦衣卫服饰的人上?前,禀明情况。

其中一人说道:“大人,殿下?已前往铁矿救人,命属下?等人再次等待援军,还请大人立即点一队人马,随属下?立即追赶殿下?。”

“殿下??”温辞安皱眉,他下?意?识问道:“是哪位殿下??”

“是郢王世子殿下?。”

*

沈绛没想到,自己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他们依仗着护卫的身手强悍,将对方逼退,谁知他们的援兵居然到了。于是沈绛在逼于无奈之下?,带人下?了矿井。

这个私矿,乃是个大矿,光是矿中的矿井就有二?十?来口。

而每个矿井之中,又被分为几路甚至是几十?路。

只要?他们躲在矿井中,这么多条路,这些人若是分散来找人,反而有利于让沈绛他们逐个突破。

若是他们集合在一处找人,这么多口矿井,这么多条矿道。

沈绛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拖延。

她相信,码头之上?肯定会是三公子赢得?最后的胜利。

只要?她能拖延时间,赢得?也一定会是他们。

“姑娘,我们去?其他矿道,分散敌人的追踪。”有护卫提议道。

沈绛当然知道这是和好法子,可是迷惑对方,可这样一来,落单的人,肯定会有极大的危险。

她摇头:“我们还未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所以现在先?不要?分散开。”

沈绛带着人往矿道里走,周围湿滑的厉害,似乎有地下?水渗透,偶尔有人不小心,差点儿摔倒。但他们也不敢点火折子,毕竟这很可能会引来追兵。

只是他们越往里走,才发现这条矿道似乎深不可测。

众人从未下?过矿井,此时四?周又漆黑的过分,难免有些心惊胆战。

直到前面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吓得?走在最前面的人一下?停住,护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前面有声音,好…好像是狼的呼吸。”

这些护卫各个胆识过人,让他们与敌人搏杀,没人会后退。

可是面对已知的敌人,与面对未知的敌人,这种差别所带来的恐惧,哪怕再说服自己,都无法一下?子克服。

沈绛抿嘴:“此乃矿井里的矿道,怎么会有狼。”

“万一是误入的呢。”有人小声嘀咕。

直到突然一块巨大的东西扔了过来,沈绛喊了一声:“躲避。”

她清泠的声音在矿道中来回回荡,过分柔媚的女声,在这样的铁矿山中,显得?那样特别。毕竟矿工的劳作过于苦累,只有男人才能忍受。

矿场从来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她的声音传出去?后,矿道深处,再次变得?寂静无声。

沈绛蹲下?,摸到了方才扔过来的东西,是一块石头。

她立即试探性的喊道:“是什么人?”

对方并无回答。

沈绛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矿井里有专门的通节竹筒排除井下?瓦斯,因此在此处点燃明火,也并不会引发火灾。

她手中的火苗点燃的一瞬,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十?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躲在矿道的转角那里。

对方正一脸凶狠而冷漠的盯着他们,仿佛随时能扑上?来。

沈绛立即明白这些是什么人,她轻声问道:“你们是这个矿场的矿工对吧。”

“打死他们,这些人要?把我们抓走。”突然有个人喊道。

沈绛眼看?着他们要?冲上?来,生?怕此处的动静,传到矿道的出口处,引来追兵。

她低声道:“别误会,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救我们?你们肯定也是跟他们一伙的,想要?杀我们,别信他们的话。”矿工此刻似乎已经犹如惊弓之鸟。

不管沈绛怎么解释,他们都不愿意?相信。

沈绛想到那个龚先?生?,看?来是他将矿工赶到了矿井下?,或者应该是以什么理由?,将这些矿工骗到了矿井之下?。

现在这些矿工看?见他们,就以为他们是坏人,要?来害人的。

就在沈绛着急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问道:“你们当中可有杨西村的人?”

没人回应她。

沈绛又问:“我知你们都是流民,本想在扬州重新?开始生?活,却被人强行奴役到此处挖矿。此乃扬州官员私开的铁矿,现在朝廷派钦差大人来彻查此事。所以你们不要?害怕,只要?你们跟我一起走,我可以带你们出去?,带你们回家。”

“胡说八道,朝廷钦差都是男人,哪有女钦差。”

沈绛说:“钦差大人现在正在扬州码头上?,因为你们所开铁矿,铁矿石铸造的那些兵器,今晚就被运出扬州。钦差正在阻止那批铁器被运走,这些让你们挖矿的人,还想在除夕夜下?毒害死你们。”

“龚先?生?,今晚是有人要?来害我们。”

又是那个声音响起。

沈绛明白对方可能是这十?几个人的领头,于是她耐着性子说:“你也说了,我是女子,我若是不为了救人,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下?矿井害你们。”

果然对面又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这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为何要?救我们?”

为何?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救一帮与她毫不相关的人。

沈绛望着对面,虽然依旧是一片黑暗,可是在那一片黑暗中,仿佛生?出一个个清晰的轮廓,那些轮廓渐渐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她说:“因为有个少年与我说,他的阿爹,还有石头阿爹,小豆子阿爹,二?柱阿爹,铁蛋阿爹都不见了。这些孩子们,都很想再见到自己的阿爹。”

“所以我来救你们,我想让石头、小豆子、二?柱、铁蛋,对,还有那个叫丁卯的孩子,都能再次见到他们的阿爹。”

先?前那个与她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叫丁卯。

“你说丁卯?”那个人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沈绛听到他声音明显变了,立即问道:“你认识丁卯?”

那人道:“之前有个矿工重病去?世,临终前,他与我说,他儿子叫丁卯,若是我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便让我一定去?看?看?他的娘子和孩子们。”

沈绛心神俱颤。

这一瞬,她眼眶酸涩,仿佛有东西要?夺眶而出。

她眼前出现了那个孩子殷切盼望阿爹回家的神情,而他的愿望却早已落空。

“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这人再次问道。

这一次,沈绛的声音无比坚定。

“是。”

*

沈绛这才知道整个矿井里,居然隐藏着上?千名矿工。

他们所在的这个矿井,其他矿工都还分布在别的密道。

沈绛依靠着这个年轻男人的帮助,将这个矿井里的矿工全都聚集在一起,她说:“现在我们有了自保能力,只要?守在这里,就一定能等到援兵。”

这些矿工手中虽没有兵器,却有铁锤、铁锹还有铁钻,这些开矿的工具。

因为得?知沈绛见过流民庄子里的人,好些人都想问她,自己娘子和孩子的下?落。

可沈绛只是见过一个小孩子,并不知道这些。

她安慰众人:“只要?我们现在守住,就能等到援军到来。到时候我保证,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回家,回到你们亲人身边。”

提到亲人二?字,这些沉默而寡言的汉子,眼角都有些泪意?。

沈绛看?着这些人,就知道他们在铁矿中的生?活,肯定极不好过。

明明今日是寒冷刺骨的寒冬,可是他们身上?居然只穿着薄薄一层的夹袄,有些人的衣裳早已经破破烂烂,各个脸颊都瘦削而凹陷,可见长期都吃不饱饭。

直到一个外出探查的侍卫回来,带着惊喜声喊道:“烧起来了,外面烧起来。”

沈绛大喜,问道:“怎么回事?”

“我听到矿场里有动静,刚到矿井口,就看?见外面火光冲天。”

“会不会是援军到了?”有个人急不可耐的问。

沈绛立即点头:“很有可能。”

于是她带着众人前往矿井口,侍卫们在前,矿工们走在后面。

众人一到矿井口,就看?见远处的夜幕中,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将整个天际都映亮了。

沈绛再不怀疑,立即带人,一路狂奔至着火处。

原来着火的地方,就是矿工们所住的工棚,现在工棚在火舌的吞噬下?,快成为一片废墟,这些工棚都是以草木所建造,极易着火。

而此时矿场守卫正与几人在搏斗,沈绛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一人。

“三公子。”

沈绛带来的人,以为真的是援军到了,各个振奋不已。

就连那些矿工这时候,都毫不犹豫拿起自己的铁锹、铁钻,挥舞向那些守卫。这些守卫平日待矿工如野狗,丝毫不留情面。

矿工如今反击起来,也是丝毫不留余地。

因为他们只有一个信念。

回家。

他们要?回家。

浓稠夜幕,火光冲天,他一直在寻找的那道纤细身影,犹如从天而降,她的脸沐浴在漫天赤红火光,明艳娇丽,粲然一笑?,便如天地万物复苏。

谢珣一把抱住沈绛,低头匆匆看?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

说完,他抱着她转了一圈,轻松躲开一把劈向他的刀。

原来谢珣到了此处,就发现这些守卫正在满矿场在找人,看?起来是沈绛带着自己的人丢起来了。

于是他也不着急,让擅长隐匿的清明,去?厨房偷了了点油过来。

待他们一把火点着了工棚,这些守卫全部被集中到工棚这里。

而沈绛他们看?见大火后,也急急赶到这里。

谢珣这一招守株待兔,倒是把他要?找的两?拨人,都轻松找到。

沈绛这次才发现,他身边居然只有几个人,她有些震惊道:“你只带了这么几个人?”

谢珣如实道:“太?着急来找你。”

沈绛怒道:“你真是不要?命。”

谢珣望着她:“我只要?你。”

天大地大,他只要?一个沈灼灼。

周围烈火焚烧声,刀兵相击声,怒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处,可他们彼此眼中却仿佛只有对方。

一次又一次,他们都在守护彼此。

沈绛轻笑?:“这一次,我又要?与你生?死与共了。”

周围的拼杀还在继续,沈绛和谢珣加入之后,战局再次兜转。

直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声一声,像是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有个护卫转头,就看?见身着官兵制服的人,在黑幕中列队而来。

这次援军真的到了。

而矿场守卫也振奋不已,直到最前的一人拿着铜吼,喊道:“扬州知府张俭,私开铁矿,铸造铁器,意?图谋反,现已被伏,尔等矿场守卫,还不束手就擒。”

刚才还振奋不已的矿工守卫,本以为是自己的援兵到了,如今却乍然得?知这个消息,居然有人连兵器都拿不出了。

待这些士兵到了跟前时,迅速开始上?前缉拿这些守卫。

而最前方骑在马背上?的一人,下?马而来。

沈绛看?清楚对方,居然是温辞安。

眼看?着温辞安真的还活着,她终于露出笑?意?。

可她没想到的是,温辞安在走到她跟前,突然跪下?,朗声喊道:“微臣温辞安,护卫来迟,请殿下?恕罪。”

身后的士兵,悉数跪下?。

沈绛望着眼前这跪成一片的人群,听着他们口中高呼,殿下?。

她缓缓转头,望向身侧站着的人。

他们跪的是自然不是她。

那便只有始终站在她身边,始终护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沈绛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终于身侧的人也缓缓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

周围的声音忽然如潮水般褪去?,一切声音都被沉入那无边无际的深渊,只有她的心跳,越发越急促,那种剧烈至濒死的速度,让她不得?不开口。

“殿下?。”

她的声音那样冷静而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了六千字,之前是六千啊,现在是一万二,所以一定要重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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