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云微笑：“林姐姐一定是在逞强体谅我，还是别太勉强自己了。”
戚枉也微笑：“比起我累不累这件小事，小妹妹这么想跟着我去，是不是想看看我是怎么做的？这确实也是不错的学习机会，还能得师姐点评指教，你可得认真做一做。”
林如云：“哈？我早就熟练掌握不需要……”
凌染：还在聊什么天还不快去？孩子快馋死了！
注意到凌染的表情有细微的改变，戚枉立马打断林如云：“可以等会儿再聊天，还是先做事比较合适。”
林如云：“……”
她也意识到斗嘴让凌染等太久了，但又让假林如云抢了先机。
这个女人段位不低。
林如云收起了轻敌的心。
依她在林家的腥风血雨的宅斗中成功存活十二年的经验，假林如云必定也是大家族中能杀到最后的人。
不知道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悟到了真相的林如云闷闷不乐地和戚枉一同去了厨房。凌染站在四处无人的船头，面朝河面，拿出一枚通讯玉简低声道：“查到线索了么？”
“大人，天问宗最近有莫名失踪的弟子，还有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的人。或许这当中有问题。”
“好，继续追查，别与官府的追查方向重合。”
“遵命。”
这不是戚家暗部，也不是凌家或灵山派的护卫，而是四个月来凌染在林慎的帮助下自己招募的人马，数量不多，约有五十来人，但贵在精良。
凌染轻轻呼出一口气，在林慎四个月的智商吊打之下，她终于也有些进步，能自己处理某些事情了。
前几日凌染状似无意地回了凌家一趟，一直认为凌染失联三个多月大约是死了的凌停面色难看得像破产了一般，却还强撑着笑问候她，凌染一回想他滑稽的表情就乐得不行。
凌越倒是笑得真情实感，笑容一如既往地透着浓重的神经病之感。凌越还强行摸了一把她的头，让她多多小心，抓紧时间端了凌家。
凌染确实已经把凌家的势力拢了一半进手心里，但还没彻底使其忠心，因此凌染几乎不去调动。凌越的话让凌染头皮一麻，疑心凌越已经知晓了她的动作。
凌染叹了口气，这些事无论如何都有林慎兜着，不会出大问题。要出大问题的是她自己。
进入上古秘境后，她就要对小云进行一次最狠的坑害，小云也该彻底黑化。
一回想这四个月来的一点一滴，凌染就很难过。
这毕竟是她认真教导了四个月的小姑娘。
药膳的香味打断了凌染无限发散的思绪，她刚转过身来，就有一人扑到她怀里。
是林遇。
“染姐姐，我们做好了，去尝一尝吧。”林如云从凌染胸前抬起头，笑眯眯道。
站在林如云身后的戚枉面色难看极了。
这样的亲昵，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该也不能越过的界。
一个陌生的女孩都能轻易地比他更亲近凌染。戚枉垂下眸子，心脏隐隐刺痛。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偷来的。充满了欺骗和扭曲的关系，总有一天会化为泡影，抑或是血雾。
凌染吃过后心情飞上了天，这两人的手艺都很棒，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吧，有生之年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凌染在心中疯狂彩虹屁。
然而表面上依旧淡定如狗道：“不错。”
“染姐姐，你要是喜欢，我做一些和药膳相似的小食好不好？是我独创的！”林如云抱着凌染的手臂半靠在她怀里，异常粘人。
她终于发现了打败假林如云的办法。
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不敢碰凌染，她难道不知道女孩子就是越贴贴却亲密吗？不论如何，林如云宣布自己完胜。
“染染。”
凌染一愣，下意识道：“什么？”
戚枉轻轻笑了。
“师姐这就是答应让我叫你染染了。”
“不行。”凌染急了。
她可是师姐，怎么能被师妹叫这么幼齿的称呼？只有长辈能这样……
“为什么不行？和师姐亲近的人都这么叫你。”戚枉低声道，“我和师姐朝夕相处，师姐难道还把我当外人？”
凌染：“……”这还让她怎么说？
林如云：“我也要叫染染！”
“不行。”凌染这回有理由硬气了，“你才几岁？我比你大很多，就叫染姐姐。”
“我十二岁了！”
“我比你大两岁多，快十五岁了。叫姐姐。”
林如云：气哭。
戚枉低笑。这就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多可悲。
折腾到很晚，凌染终于把林遇哄走。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怎么能自来熟成这样。
她并不讨厌，也感到了开心。
林遇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好像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很久似的。
房间里就剩凌染和戚枉两人，察觉到小云有些低气压，凌染有些无奈。
最后小云任性地叫她染染的时候，凌染终于感觉到她在吃醋，两个小孩争宠似的闹，但已经过去一天，她来不及挽回了。
“小云，过来。”
戚枉听话地坐到凌染身边，凌染伸手把她抱进怀里，道：“这下她有的你都有了，可以别吃醋了？”
戚枉靠在凌染肩膀上，瞳孔收缩，心脏的跳动一下比一下剧烈。
“……嗯。我不吃醋。”戚枉认输般埋首在她肩上，闷闷道。
“染染，我……”
我好喜欢你。
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凌染垂眸。
她做得有些过了。
但是，这是她无法抑制的私心。
算是跟小姑娘的告别吧。
其实，她很喜欢小云的。这么乖的一个小孩，每日眼巴巴地跟着你，围着你转，好像你就是她的全世界，谁能不心软呢？
如果她不需要扮演角色，她一定会让小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儿。
可是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