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的戚枉神色淡淡，并未向这边投过一寸目光，晏回啧了一声，径直走到戚枉面前，居高临下道：“你就是林如云？年纪轻轻，运气倒不错。”
“待会儿实战的时候可别被吓哭了，小姑娘。”说罢，晏回便笑了起来，深深看了戚枉一眼后走开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戚枉微微皱眉。他从前和晏回打过几次交道，此人虽然心高气傲，但不会贸然挑衅别人。
而且……方才他笑起来的模样，透着说不出的疯癫感。
“问天”的步骤很简单，只需弟子们不断往测灵石里注入灵力，直到灵力枯竭为止，问的是天赋的灵力极限。
轮到戚枉时，前面已经测了二百八十一人，均为惊才艳艳之辈。特别是晏回，已触到了测灵石的筑基期极限，让几个长老都向他投来惊叹的目光。
除了戚枉之外的众弟子在入门前已测过灵根资质，基本都为资质颇佳的单灵根，纯粹度大多接近地灵根，晏回更是测出了天灵根的纯度。因此，众人对灵根资质的期待值已经被磨平，更想看的是修炼进度与灵气极限。
因而当戚枉触摸的测灵石显示出练气入门的等级时，许多围观的长老与弟子都面露失望，窃窃私语遍起。
“林师妹有十几岁了吧？居然真的只达练气入门？我方才还怀疑她隐藏了修为。”
“谁没事在宗门内隐藏修为？”
“也许是从前没有修炼的条件……别乱说话。”
然而当测灵石越来越亮，开始显出浓郁的颜色，议论声停滞一瞬后变得更大了。
“欸，你看，不只是单一天灵根！”
“我没看错吧，是金火双灵根！”
灵根也有优劣之分，拥有地灵根者可被称之为一代天骄，天灵根则更是万里无一。
而天灵根因为纯度太过得天独厚，一般为单灵根，相性互辅的金火天灵根，能称得上是千年难遇的奇迹了。
“我记得凌染师妹也是天灵根……对了，是极罕见的冰灵根，果然灵山秘宝识别的都是天才。”
“刚才那晏少爷还去嘲讽了人家？嘿嘿，不知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别说了，从前的戚枉也是比晏回还要厉害的金木双灵根，晏回还不是每次都赶着上找打？”
石台中央的“少女”被惊叹声包围也神色不变，不断地往测灵石中注入灵力，一刻之内，那测灵石的刻度缓慢爬升，眼看着到了练气后期的水准。
“她才练气入门啊，这是怪物吧！”
“师妹好飒，跟她师姐一样。”
“灵气极限是练气后期……没准她能坚持到和筑基期的比试呢。”
戚枉其实还没到极限，但他不能做得再出格了，灵气储备超过练气期，就意味着他曾到达过筑基期，这就暴露了太多。
他还是没看到凌染。
戚枉的心越来越沉，收回了灵力。测灵石的刻度堪堪停在练气后期的突破线上。
灵山派的入门考核测试场地是宽广平整的石台，石台四周则是层层叠起的岩壁，对石台呈抱合之势，长老与众弟子就在岩壁伸出的平台之上观摩考核。此刻视野最好的平台上，丹霞群峰主事大长老丹阳真人对掌门方澜生笑眯眯道：“方师弟，恭喜，又得一高徒。”
俊逸的青年轻摇折扇，笑眯眯道：“多谢。”目光却没有落在戚枉身上，而是投向了另一边的石壁角落。
“天赋越高，越是不乖，染染到现在都不爱听我的话，受了伤还要到处乱跑。”方澜生反手一收折扇，叹气。
“若不是你行事如此怪诞，师侄们想必也是愿意听师父的话的。”丹阳真人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冬天还要扇扇子的方澜生，“可惜师祖定好了规矩，否则我早就把林师侄抢了来，金火双灵根多适合修丹道啊？”
“她大概也是喜欢丹道的吧。”方澜生幽幽道，“前两日还跟顾寻打赌，想要去古灵峰看看呢。”
“你啊……”丹阳真人摸了摸胡须，目露担忧，“总是对弟子们盯得这么紧，还不让他们知道，我真为他们担心。”
“总归不能让人害了我徒儿。”方澜生垂眸，垂在宽大袖袍里的左手微微一动，悄悄往远处的凌染心口加了一道护心印。
躲在角落里的凌染忽觉心口一暖，她疑惑地往体内探查了一下，没发现不对劲，便放下心来，再次扯了扯站在前面的顾寻的袖子，低声道：“怎么突然不吭声了，我师妹怎么样了？”
“金火双灵根！”顾寻快气死了，“你自己不会看啊！”
空气突然安静，看着凌染一脸被打击到的失魂落魄模样，顾寻猛然反应过来，满心不耐烦被泼了一盆冰水。他浑身僵硬，满脸涨红道：“不是……我不是骂你瞎。”
凌染内心奔溃，谁在意瞎不瞎的问题啊！问题是林如云应该是火灵根才对，怎么会是金火双灵根呢？
“不对……”凌染强行镇定，一定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但至少小云的火灵根还在……
“你说，火灵根会衍生出金灵根吗？”凌染严肃道。
被凌染的突然变脸弄得心情大起大落，顾寻心累道：“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师妹叫林如云？如果真的是那个隐于世外的林家，可能会为了修丹道，从小对灵根进行诱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