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凌染和戚枉均是一愣。
凌染没想到，比起原剧情，方澜生提前三日告诉了她这个消息，这下她对女主的折磨也得提前了。
戚枉则是没想到，仅凭一个纹有“云”字的玉佩，方澜生就认定他是“林如云”。
不，应该是灵山派占卜出了上山的应该是“林如云”，方澜生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罢了……
在被凌染传送出镇魔幻境之后，戚枉往登云梯上跑了没几步就遇到了赶来的方澜生。方澜生那时候只看了他腰间纹着“云”字的玉佩一眼，并未询问他的身份。
而这玉佩只是戚枉听了凌染的话后随意伪造的……方澜生这对他的身份毫不怀疑的态度，实在有些古怪。
“抱歉，师尊。我失忆了，并不记得戚枉是谁，也不知道和他是否有过交集。”戚枉低声道。
“原来是这样。”方澜生笑了笑，深深看了戚枉一眼，却并未深究。
“小云，既然染染不忍责罚你，便起来扶你师姐喝药吧。”
“是。”戚枉颔首后起身，小心地揽住凌染的后背扶她起来，半靠着床头。
坐在一旁的方澜生眼中出现暗色。
乖乖就着小师妹的手喝完药，凌染又昏沉着睡下了。方澜生帮她掖好被子，叫戚枉一同出了房间的门。
“小云，你师姐很喜欢你。”走到廊上，方澜生突然道。
走在他身后的蓝裙“少女”脚步一顿。
“为师很了解她……她从前不会舍命去救一个刚相识的人，也不会允许除了我之外的人碰她一根手指头。”方澜生转过身来对戚枉微笑。
空气似乎微微凝滞，戚枉看向方澜生，那双俯视着他的俊逸的眼里，并没有丝毫笑意。
“你可要好好照顾她，莫要像在幻境里一样伤害她了。正是因为她不许别人近身，为师才把照顾她的重任托付给你。”方澜生轻轻拍了拍戚枉的头，但全然不似对凌染的宠溺，戚枉只觉得遍体生寒。
“弟子明白。“戚枉低下头。
“你的房间就在染染的隔壁，既然是灵山秘宝认定的有缘人，就和染染一样是我的徒弟。入门的修炼功法我已经放在你房中，有什么不解之处，只需到主峰问我。”笑眯眯地说完，方澜生便离开了他们所在的凌霜峰。
回到凌染的房间，戚枉发现凌染又睡着了。他半跪在凌染床边，心里并不好受。
刚才他倒是希望凌染责罚他，那样好歹能减轻一些他的愧疚。
长到十四岁，凌染是第二个真心愿意保护他的人。
而他的心太肮脏，误会了她的好意，还伤她至此。
幸好能救回来。
给凌染喝的是特制的灵药，戚枉知道会有一些副作用，怕凌染在睡梦中有什么不适，他便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待在床边照看了她一会儿。
安神的熏香和过于宁静的空间让戚枉微微失神，过了许久，他有些愣怔地触碰凌染垂落床沿的银白发丝，柔软的触感让他猛地回神，收回手指。
那个时候，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珍贵的妖丹给他的呢？凌染其实已经昏迷了一日，但直到此刻，戚枉的心头却仿佛仍被那妖丹灼得发烫。
其实戚枉觉得凌染如霜华般的白发极美，但是凌染不会这么觉得的吧……女孩总是希望自己是青春的模样，谁会喜欢一头白发呢？
“师姐……”戚枉轻轻笑了笑，他是听说过凌染的事情的，因此知道凌染的年纪应该还比他小上几月。
要按年龄，他应该唤凌染妹妹才是。
“你打听过戚枉的事？为什么呢……”戚枉垂眸喃喃自语。其实他大概能想到答案。
在戚家灭门之前，他们是凡间最大的无门派修真家族，而戚枉是五年前崭露头角的天才，对他的议论不可量计。凌染想必也有些许好奇吧。
但现在戚家灭门，光辉不再，他则受重伤，修为倒退回练气入门……还拾回了五年前的记忆，知道自己天赋的可怖来源和如此肮脏的体质。
世间最污秽的万魔之体。
他再也配不上凌染的好奇探寻了。
若再遇危险，他定会护她周全。戚枉暗暗发誓。
再次醒来又是夜晚，凌染眨了眨眼睛，虽然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空气的温度足够她判断时辰了。
“师姐醒了？可有不适？”小师妹的声音在凌染身旁响起，看来是一直守在这里。
“你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哑了。内伤好了？”凌染不答反问。
“师尊给了我上品灵药，已经好全了。”戚枉轻轻回道。其实是因为他逐渐掌握说女声的办法了。
“哦。那跪下。”凌染冷冷道。
戚枉一愣，他抿抿唇，在凌染床边跪下了。
“今天师尊在，我不好罚你。我可是他的乖徒儿，怎么能坏脾气？”凌染撑起身子，摸索上小师妹的脸，一把捏住。
“今晚你就跪在这，不许睡。”凌染压下身子，俯首低声道，微凉的气息拂在戚枉耳侧。
感到手指捏住的皮肤温度上升，凌染满意了，小师妹一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吧！她这个恶毒女配真是当得完美！
戚枉觉得自己羞……羞耻极了。
凌染贴着他太久了。
“如果这样能让师姐消气……师姐可以给我更多责罚。”戚枉拿开凌染的手指，看着她轻声道。
凌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