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却对着另一边的窗口道:“你还想在那里待多久?”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孙权的声音:“我原本想你睡下便走的。”
苏青轻笑一声——刚才孙翊对自己说出是孙权的主意时,那边窗棂下有不易察觉的声响,苏青料到那里必然有人,而且十有八九便是孙权——压下心头的怒火:“我现在就要睡了,你还不快走?”
孙权那边过了很久才传来衣履磨蹭的声音,然后在丢下一句话后远去:
“你决定要去,真的与我无关?”
苏青大怒,恨不得追出去拔出剑来活劈了孙权!
恨恨地脱下外衣上床,在心里不断咒骂着孙权,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是被吵醒的。听到孙翊和孙尚香在门外吵吵嚷嚷,一个要进一个不让进。
苏青努力甩开瞌睡虫,推门出去把两人叫开,一手牵着一个去前庭,见到了孙权,把两个小子都扔给了孙权,然后再去洗漱。却看到丁奉站在自己房门前,双手捧着把剑,拄在身前像把大刀。
“怎么了?”苏青有点意外。
丁奉看了看她,道:“往后我要跟三公子一起,他说你太忙,没空教我。”
苏青笑笑:“你愿意就行,不必在意我。从这几天教你的来看,我的武技好像也不太适合你。你还是应该走正统的击技路子,像我这种旁门左道的,没的耽误了你。”
丁奉偏着小脑袋看了她很久,才丢下一句话走了:
“只是因为你太忙而已!”
苏青愣了半晌,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自从来了江南,总是会遇到这种奇奇怪怪的人,而且还都是些小男人。
——这么说来,孙策,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一个吧?
苏青感到额上有汗沁出——在这深冬,居然还会出汗……
收拾好行李后看看四下无人,就一溜烟地出了大门,反正一切有孙权和孙翊担着,尚香这小丫头就是再闹也没办法。这次可是出门办正事的,不能带上她,万一有危险可就悔之晚矣。
出了门,发觉在还辰时,没法子,那就索性先去酒肆,看看有什么吃的,等等张飞吧。
进了酒肆,却看到张飞坐在里面喝酒吃肉。
——大早晨的,就这样喝酒吃肉,倒也少见。
苏青愣了愣,还是过去坐下:“怎么?这位兄台找在下有什么事么?不会是为了给我相面吧?”
张飞哈哈一笑:“既然你也早来了,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
苏青摇摇头:“用些饭食便可,喝酒还是免了。”
张飞哈哈一笑:“那便如此!”
言毕又叫上几个菜,又让添饭。结果苏青没吃多少,倒让张飞吃了大半,好歹苏青是个女子,原也吃不下这许多。
看看时间,早过了巳时,苏青便道:“有什么事,能边走边说么?我有点事要去办,要出城。”
张飞一愣,旋即笑道:“无妨,我原也想出城看看的,便与你同行一段便了。”
苏青道:“倒不是我赶时间,实在是怕被人追上纠缠。”
张飞哈哈大笑:“我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更不会纠缠你。”
苏青也不去跟他解释自己的意思,只管上了马向城外而去,一边心想,总不会尚香真的会追出来吧?
想想也是奇怪,自己跟这小姑娘也没认识多久,怎么就笃定她会这么离不开自己?又这么怕她追来作甚?
眼看着出了城,甩开这些杂念,回头看去,张飞骑着匹黑色的骏马正跟在后面,便放缓了速度,让张飞与自己并进。
“好了,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张飞看了看她,道:“看你也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便是刘玄德麾下的张飞张益德,你是孙策的门客吧?那个卢子干的信物,是你拿来的?”
苏青道:“是的,但我不是孙策的门客,只是他的朋友。”
张飞道:“这个与今天我要说的事无关。我要说的是,陶谦已患病,徐州不日将乱。我家主公当世英雄,当以此徐州为基业。孙伯符若肯为我家主公效力,前途不可限量也。”
苏青笑道:“我可不当你的说客,你要想招揽孙家的人,怎么不直接去城里找他的老母幼弟?”
张飞道:“如今我大哥兵发下邳,形势已千钧一发,我要在沛国监视曹豹,对你也是爱莫能助。陶谦恐你等是来助我,本要对你等下手来试我军我态度。不料薛礼为人粗陋,闻听陶谦患病,居然有意对陶谦动手,这一下真是救了你们也救了我们。现在你们在江都暂且无事,但最好不要久住,要么就索性投入我军中,不然我也没什么借口护着你们。”
苏青笑道:“最多月余,不会待太久的。”
张飞点点头道:“一个月也是我的最大能力了,时间再长,形势可能变得更混乱,到时可能分不出精力来照顾你们。”
“那就定在一月!一月之内,会有人来接走他们。到时你可不要留难才好。”苏青勒住马,“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张飞也勒住马:“放心放心,你有卢子干的信物,这一次的事我们无论如何也会帮上一帮。不用说什么人情之类的!”
“好,那就此别过!”苏青对张飞在马上抱拳施礼。
张飞也抱拳施了一礼,然后拨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