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旭冲进房门看见鼻青脸肿的英道，立刻怒气暴涨。
“我的话全当做耳旁风了？还是根本太弱！”他一把攥住儿子衣领，“太弱的话还有脸活着？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是弱肉强食！”
在房中转了一圈，崔东旭冷笑起来，“既然你有给人打这种特别爱好，那就换好道服来吧。”
英道握住受伤的手腕，“今天不是训练时间。”
回答他的是崔东旭将桌面上一切扫到地面，“十分钟以内！”
恩尚在隔壁听见动静，吓得心惊肉跳，后来直接抱起书包躲进卫生间里。
不一会儿房门响动，“在卫生间里吗？”英道的声音，恩尚松口气，将门打开。
英道脸色不好，眼睛里隐约浮动戾气，“不要躲进那里，光明正大坐在沙发上不好吗？”
恩尚惊愕张大眼睛，仿佛又回到欺负俊永那次，完全相似的眼神。
她小心问，“那是……你父亲？”
英道错开目光，他侧脸线条僵硬，停顿一刻，“我出去一趟，也许回来晚，你……早点休息。”
恩尚点头，忽然意识到他并没看自己。
英道已经走到了门口，“把门插上吧。”
怒吼还有砸东西，恩尚觉得没听错，和长辈相处她从未经历过这些。在宽敞华丽的房间里如坐针毡，即便躺着也穿戴整齐抱着书包。
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仿佛只是打个盹的功夫又被惊醒，静等待片刻又没了动静。
恩尚抓抓头，丢开书包去卫生间。
寂静中一切音源都被放大，隔壁哗啦一声，像重物落地。
恩尚在黑暗中竖起耳朵。什么东西摔碎或者掉落了？还有持续不断的轻响。
她想了想，终究不放心，溜出门。
轻轻敲了敲，没有回音，迟疑一会儿拿出手机。
手机接通的声音隐约可闻，片刻后，门打开。
“你还好吗？”恩尚闪身进屋，飞快关门。
黑暗中出奇沉默。
房间里没开灯，光线从半敞的卫生间门里透出。
恩尚惊讶的看见一片狼藉，洗漱用具和衣服乱扔在地上，水迹一直延伸出来。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慢慢转头。
崔英道从她进门一直没说话，这时走到有光线的地方，他没穿上衣，净白的胸腹上遍布青紫。
恩尚哀嚎，双手掩面，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把手伸出来！”她命令，假装从容的盯着他背后的右手，“不是说没人换药吗。”
英道慢慢伸出右手，那上面纱布拆开了一半，乱糟糟团着。
“怎么弄成这样？”恩尚把纱布全拆掉，手腕处肿的很高。
“药在哪儿？我开灯？”
“不要开灯，药在面盆下面柜子里。”英道嗓音低沉，似乎很疲惫。
恩尚奇怪瞟了他一眼，逆着光线，看不清表情，她找出便携小药箱，英道已经披上衬衫坐在沙发上。
药箱里面琳琅满目，取出两个相似的喷雾瓶子。
“蓝色的。”英道很快说。
恩尚开始处理伤处，包好了右手，发现他左手又多了一块擦伤，“还真是……往后不要打架了好吗，过后疼起来难道不难过吗，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既然精力旺盛为什么不肯学习……”
不知夜色模糊了界限，还是英道消沉的让人放松，恩尚暂且忘记了距离，一面絮说，一面扯开领子将药水喷到他后背上，最后更换脸上的橡皮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