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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探花郎(1 / 2)


女学照例是在二月初开学,永和十一年的会试也将在二月上旬末举行?,所以当卫蘅和卫萱走进集贤堂时,里面姑娘们大多?讨论的都是今年谁会中进士这?个话?题,毕竟彼此或多?或少?都有亲戚可能会下场。

众人?一见卫蘅进来?,就难免想起?花灯节的事情,不过看卫蘅那一脸的红润就知道外头?的传言肯定不足信,更何况,靖宁侯府的本事大,连缘觉大师都请了出来?给卫蘅说?话?,大家如?今看她?,只有淡淡的羡慕的份儿。

郭乐怡见卫蘅进来?,就走了过去,她?是昨日回到京城的,险些赶不上女学开学,但是一住下就听她?表姐说?了卫蘅的事,她?心里担心得不得了。

郭乐怡将卫蘅拉到一旁,问清楚了情况,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打趣她?道:“若是在话?本子里,这?英雄救美,你可就该以身相许了。”

盐商人?家的家里说?话?做事比起?读书人?家就不讲究了许多?,所以郭乐怡听过许多?混话?儿,这?会儿自己也忍不住开了混账玩笑。

卫蘅伸手去拧郭乐怡,“好?你个怡姐儿,一回来?就笑话?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懂什么叫以身相许啊?”两个人?笑闹起?来?,卫蘅也总算是遮掩过了她?和陆湛的事情,她?是生怕郭乐怡追问。

到会试放榜那日,何氏紧张得头?天觉都没睡好?,木夫人?也是一般。

今年卫蘅的二哥卫枫和三哥卫栎都下了场,所以早就有家丁一大早就去礼部看了榜,卫枫落了第,卫栎则取了第五十六名贡士,名次不算低。至于接下来?的殿试,只排名次,不会有黜落,所以卫栎最惨也就是落入同进士里。

但一般只有前十名的变动?会大一些,卫栎的这?个贡士名次,只要是真才实学考出来?的,基本就可以肯定是铁板钉钉的进士了。

至于陆湛,则不出众人?所料地成了这?一届的会元。

永和十一年的上巳节,可以算得上是近十年最热闹的上巳节了。全?国各地最有才华的学子齐聚京师,几百名贡生刚刚出炉,炙手可热,前途不可限量。

三月三日的济水畔,可谓是衣襟飘香,兰香袭人?,仕女丽人?比起?往年又格外精心地妆扮了一番。

今年时兴眉心点花钿,有金箔、有银箔、有金银相间的,更别致的是用?宝石片。牡丹、芙蓉、山茶、蔷薇,花钿的样子各有不同,点在眉心,平添一丝女儿家的娇娆妩媚。

卫蘅也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她?没点花钿,但是也不能脱俗地在额间系了细细的金链子,眉心间垂了一枚指甲大小?的红宝石。

春雪社的姑娘席地而坐,品茶赏兰,比起?当年已经娴淑文静了许多?,此刻在济水畔彼此拿着香兰互相洒水的小?姑娘,已经换成了新的一拨。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自然还是卫蘅她?们这?拨人?。卫萱、卫蘅、周月娥、陆怡元、顾蓉,这?些可都是上京城里人?人?羡艳的姑娘。

但是矜持的姑娘有时候就难免显得矫情,大家围圈而坐,叫那些投兰草的年轻男子们可就犯了难了,总不能越过人?走到人?家圈子中间去投,那一支兰草就只能扔在心仪的姑娘的身后,也无法和姑娘对视一眼?,欣赏一下她?们羞红的脸庞。

卫蘅摇了摇手里的团扇,虽然这?时间扇扇子有些太?早,可是扇子对于姑娘们来?说?,最主要的功能本来?也就不是带来?凉风,而是“半举团扇羞遮面”。

卫蘅用?余光扫了一眼?卫萱身后的兰草,都有小?一尺高了,不过对于如?今的她?们来?说?,已经是贵精不贵多?了。

大家等着的都是陆湛那一拨贵介公子手里兰草的去处,尤其是陆湛,那可是新出炉的会元,更是最有希望成为状元郎的人?。

尽管陆湛参加过的上巳节,每一次的兰草都是送给了他妹妹陆怡贞,但是看热闹的人?总会抱着幻想,也许这?一次会不同。

这?一次还真是有些不同,大家留意陆湛的时候,却发现他手里根本没有兰草。众人?心下不由失望,但是也能理解,陆湛的亲事还没有准信儿,他自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泄露关键。

不过陆湛的兰草没有送给陆怡贞,这?已经叫大家知道,陆湛的亲事恐怕是有眉目了。

到卫蘅她?们正准备登车离开时,陆怡元和陆怡贞姐妹过来?辞行?,陆湛就立在一旁和卫栎说?话?。

卫蘅看见陆湛就觉得心跳加速,总有一种做贼心虚之感,仿佛觉得周遭的人?都能看出她?和陆湛之前有什么似的。卫蘅深呼吸了一口,直了直背脊,故作大方地和陆怡元两姐妹聊天,也没有刻意回避陆湛的眼?神。这?样才不会让人?误会。

陆湛和卫栎聊着天,嘴角一直含着笑,偶尔向卫蘅扫来?一眼?,那笑容就越发显得深一些。他的眼?神扫到木鱼儿手上提的袋子时,又别有深意地向卫蘅看来?。

卫蘅今年得的兰草几乎堆成了小?山,几乎可以与?卫萱比肩,可见时人?虽然尚文,但是爱美之心人?人?有之。木鱼儿手上的布袋里装的就是卫蘅的战利品,本来?是好?事儿,可是在陆湛的眼?光下,仿佛就成了卫蘅“水性杨花”的活证一般。

卫蘅微微侧了侧身子,避开了陆湛的视线,对面的周家姐妹走过来?时,陆家兄妹可总算是走了,卫蘅心里大松一口气。

等卫蘅上了马车,木鱼儿忽然惊呼道:“咦,姑娘,你头?上什么时候簪了兰啊?”

“什么簪兰?”卫蘅不解。

木鱼儿抬手从卫蘅的头?发上取下一朵开得正好?的兰花,递到卫蘅的眼?前。

卫蘅先是不解,其后就是一惊。胆子这?样大,当着众人?的面都敢往自己头?上簪兰的,除了陆湛,卫蘅还真是不做第二人?之想。

“真是奇怪啊。”木鱼儿道。

还是念珠儿灵醒,扯了扯木鱼儿的衣袖,“肯定是哪位小?姐捉弄咱们姑娘插上去的。”

卫蘅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上巳节之后,紧接着就是殿试。

永和帝考量陆湛出身齐国公府,若是按照文章好?坏点了他为状元的话?,恐怕对天下的寒门士子会给出一个错误的暗示,所以大笔一挥,将陆湛点成了探花郎,谁叫他生得俊朗又年轻呢。

到三甲御街夸官的那日,陆湛险些没被上京城热情的姑娘们扔的鲜花、手绢、瓜果等给砸伤。

新科进士一出炉,卫蘅就嗅到了上京城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春的气息。陆怡元和陆怡贞两姐妹在女学的地位简直是水涨船高,经常被同窗邀请到家中去玩儿。

陆湛今年已经二十有一,按说?早就该议亲,不过因着他中了解元后,在外游历了几年,回京后又在东山书院潜心读书,为的就是今科能高中,木老夫人?推拒别家夫人?议亲的借口,就是为了不让陆湛分心。

如?今陆湛点了探花,入了翰林院,成了炙手可热的官场新贵,又有齐国公府的背景,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上京城家中有待嫁闺女的老爷、夫人?们,谁不想把他绑回家去,逼着他和自家闺女拜堂成亲?

那些今年即将结业的天字班的女学生,大约是最坐不住的,结了业就该议亲了,正好?合上陆湛的年纪,惹得下头?地、玄、黄三个班的女学生别提多?羡慕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替卫萱惋惜,她?若是不耽误那一年,这?会儿就刚合适,可是她?如?今要明年才会结业,恐怕陆家未必肯等,木老夫人?可是急着抱曾孙的。

卫蘅就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了,只要年岁相当,结业不结业有什么关系,卫萱的才德品行?都摆在那里,并不需要用?结业礼来?给她?头?上添加光环。只能说?,她?们大概是期望能少?卫萱这?样一个竞争对手,所以才一个劲儿地自以为是地认定了,陆家只会相看今年女学结业的姑娘。

卫蘅随手将手上的请帖扔在桌上,对着卫萱感叹道:“今年好?像喜事儿特别多?。”不是这?个家里有孩子满月,就是那个家里有长辈做寿,如?果没有这?种正经儿的喜事,那就请人?去欣赏她?家园子里新养活的姚黄、魏紫。反正是各种宴请层出不穷。

卫萱淡淡一笑,“你去不去?”

卫蘅直接了当地道:“不去。”她?如?今课业重,还要跟着孤鹤先生学琴,明年的结业礼她?虽然没想过要争前三,但是好?歹不能落出前十,是以必须还得更加刻苦努力。

不过到了四月中旬,是齐国公府的木老夫人?六十大寿,这?种应酬是再不可能推的。

女学里,一大半的女学生家里都接到了请帖,卫蘅心里暗自讽刺,这?比皇爷选妃也不遑多?让了。不过木老夫人?借着六十大寿这?样大办,任谁也说?不出闲话?来?。

上京城的大小?金铺、银楼早在年前,活儿就接满了,害得何氏为了给卫蘅新做的春衣配首饰时,还不得不让人?专程去了津口订做。这?一来?一回就得两日功夫。

何氏当时还奇怪,按说?年后的春天该是上京城金铺的淡季,订做首饰的人?都是年前就要求打好?,正月里才好?走人?户,从来?没有进了春天,满京城找不到地方打首饰的道理。

那些平常经常接卫家的活儿打首饰的掌柜的,还专程到靖宁侯府来?解释过,那些订单多?是打了四月里头?要用?的。

何氏眼?珠子一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忍不住撇嘴道:“有些人?家,姑娘议亲的时候才想着打几套见人?的头?面。”

津口的铺子将卫蘅的首饰送来?时,何氏翻拣了一下,都有些不满意,手艺毕竟不如?上京城的工匠,打出来?的东西,匠气太?重,哪里配上头?。

“你二姐姐那边,正月里头?皇后娘娘赐了两套头?面,御作坊的手艺可是外头?比不得的。”何氏嫌弃地将手里的首饰扔到盒子里,“你这?新得的还是别戴出去丢人?现眼?了,送给馨姐儿玩一玩吧。”

卫蘅倒是无所谓,“当初从杭州回来?时,祖母给我打的首饰,还有好?些没戴过呢。南边儿的匠作精巧,就是现在戴出去,也是时兴的。”

说?到这?儿,何氏倒是想起?来?了,“对了,前不久你舅舅写信来?,说?要上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

这?人?就是不能说?人?,何氏前头?刚说?了,后脚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舅老爷到了。

何氏领着卫蘅,欢欢喜喜地迎了出去。

何斌每次来?,给卫蘅的礼物总是最丰厚最多?的。

“你舅母说?,女孩子长大了,正是戴花的时候,我这?船走得这?么慢,都是被她?和你外祖母给你准备的箱子给压的。”何斌笑道。

等晚上何氏让她?身边的大丫头?冬雪领着人?开箱子入库时,也是惊叹不已,“你这?小?丫头?,在杭州时没少?拍你外祖母和舅母的马屁吧,瞧这?几箱子,给你当嫁妆都够了。”

卫蘅扫了那金灿灿的箱子一眼?,心里想着,估计这?两年小?舅舅跑海外的生意又大赚特赚了。

卫蘅抱住何氏的手臂撒娇道:“外祖母和舅母疼我,娘吃醋了。”

“美得你个小?丫头?。”何氏拧了拧卫蘅的鼻子,然后看着那些箱子道:“喏,你四月二十戴的首饰有着落了,这?可是南边儿最时兴的,咱们这?边才刚开始时兴起?来?。正月里,我瞧着贵妃娘娘头?上就有一支这?样的金钗。”何氏拿起?一支点翠嵌黄碧玺蝴蝶钗在卫蘅头?上比了比。

卫蘅对四月二十那日戴什么毫无兴趣,只叫木鱼儿和念珠儿过来?,挑了几样给郭乐怡和范馨留着。至于卫萱、卫芳那里,何斌这?样会做人?的人?,靖宁侯府的各个主子那儿肯定都是有礼物送到的。

何氏看着那支金累丝镶红宝石牡丹富贵簪,冲卫蘅道:“这?支留着,这?红宝石多?大一颗呀,这?么大颗的可不容易找。”

卫蘅在何氏的目光下只得将簪子放了回去,顺手又拿起?一对金嵌宝桃枝花鸟掩鬓来?。

何氏头?痛地抚了抚额头?,“行?了行?了,待会儿我帮你挑送人?的东西,你还是先回去吧。”

卫蘅耸了耸肩膀道:“也行?,娘可别太?小?气了,反正留着我也戴不完。”

何氏都恨不能骂卫蘅一句“败家精”,有她?这?么败家的么?也不想想,她?外祖母和舅母送到京城来?的东西,如?果不是精品她?们难道还拿得出手?也就珠珠儿这?个手上散漫的,才能眼?睛都不眨地就把这?些首饰送人?。

待卫蘅走后,何氏忍不住向刘华家的抱怨道:“你瞧瞧,生了这?么个丫头?,简直让人?操心死了,她?这?样的,若是嫁个一般的人?家,可怎么养得活?”

刘华家的笑道:“太?太?怕是说?错了,三姑娘这?样的,哪里用?得着别人?养她?,姑娘手指缝儿里流出来?的一点儿东西,都够养活一大家子了。”这?刘华家的以前是何氏身边的大丫头?,后来?嫁给了刘华,但如?今依然在何氏身边伺候,极为得用?。

何氏眼?睛一亮,像是通了一窍一般地笑道:“还是你点醒了我。我只想着老话?里说?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去了。”

至于更多?的心事,何氏却又不会和刘华家的说?了。“只是珠珠儿这?样行?事还是不妥,她?随手送人?就是这?样重的礼,别人?只会当她?是炫耀,或者就是傻大户。”何氏叹息道。

刘华家的道:“三姑娘毕竟年岁还小?呢,太?太?多?教着些就是了,况且三姑娘也是一片好?心,没得都是外头?人?想多?了,反而辱没了咱们三姑娘的心意。”

刘华家的不说?还好?,一说?起?来?,何氏就又有得愁了,说?卫蘅傻吧,有时候她?又挺机灵的,可是说?她?不傻吧,有时候做人?又太?敦厚了,“罢了,罢了,我就是个操心的命。”

何氏拣出了分给其他人?的礼后,叫冬雪将何斌这?次送进来?的东西收入了库,顺手也赏了刘华家的两样小?件。至于何氏屋里的冬雪、秋阳,还有卫蘅身边的木鱼儿和念珠儿也都各有东西。

如?此一来?,二房就没有不喜欢舅老爷来?的,何斌简直成了最受欢迎的人?。

“馨姐儿,下学之后跟我回家,跟表姨母说?一声,这?几日就住我们家吧?”卫蘅在女学逮住范馨道。

范馨看见卫蘅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我娘这?几日身上不舒服,我得回去照顾她?。”

卫蘅一把拉住范馨,将她?带到一旁,沉着脸道:“馨姐儿,咱们是表姐妹,又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跟我说?说?究竟是为什么躲着我?是因为我名声不好?吗?”

范馨猛地摇头?,“当然不是啦。”

卫蘅也知道不是,否则范馨不会在当初自己出事之后的几天还多?次来?看自己,至于范馨为什么躲着自己,卫蘅心里多?少?也能猜出一点儿原因。

“那是为什么,表姨母昨日我娘才见着呢,身体哪里有不适?”卫蘅追问道。

“我,我……”范馨一着急就有些结巴。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卫蘅委屈地眨着大眼?睛道。

范馨又是一阵猛地摇头?,“不是,我是怕你瞧不上我,不理我。”

卫蘅就知道范馨肯定是为着这?个原因才躲着自己的。花灯节之后,范馨的母亲那张脸可不好?看,后来?看着卫蘅时,也是冷冰冰的,那几日走得近的亲戚谁不来?探望一下卫蘅,只有木宜倩装病不来?,还不许范馨和范用?来?。

范馨虽然来?看过自己几次,但是卫蘅知道,她?肯定和她?娘是起?了争执才出来?的,对范馨这?样的性子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至于现在,自从缘觉大师评点了卫蘅两句后,木宜倩这?会儿的嘴脸又变回了以前的春风和煦了。

范馨的骨子里也有着女孩子特有的清高,现在木宜倩反过头?来?再叫范馨和自己亲近,范馨又怎么好?意思,她?自己怕也瞧不上她?娘亲的作为。

卫蘅拉起?范馨的手道:“馨姐儿,咱们是多?少?年的姐妹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么?过去的事儿就别想了,表姨母会那样,也是人?之常情。”

卫蘅轻轻松松就揭过了木宜倩这?件事,叫范馨既感动?又惭愧,两个人?不过几句话?功夫便又和好?如?初了。

晚上卫蘅叫木鱼儿将她?送给范馨的首饰匣子捧了过来?,范馨看着满满一匣子的首饰,都是今年最时兴的款,便知道卫蘅是从来?没有怪过自己,如?此反而让范馨越发觉得羞愧,大哭了一场之后,才算平复了心绪。

不过小?姑娘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晚上范馨和卫蘅头?并着头?,睡在一张床上说?知心话?。

“四月二十那日,我本不想去,我娘偏要让我去。”范馨抱怨道。

卫蘅还以为范馨是因为没有时兴首饰才说?这?话?的。

范馨也读懂了卫蘅眼?里的意思,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娘在年前就把首饰给我打好?了。”

卫蘅脸一红,还是她?小?看永平侯府了,不过也怪不得卫蘅会这?样,她?上辈子就是永平侯家的媳妇,如?今的永平侯府内里是个什么情况,卫蘅多?少?还是知道的,已经是在靠木宜倩的嫁妆撑门面了,皇后娘娘和木夫人?那边逢年过节也会补贴这?个小?妹妹一些,但也只是能将永平侯府的光鲜外表维持过去而已。

“那为什么不去?”卫蘅问。

范馨侧转身面对卫蘅,将手枕在头?下道:“我是什么人?,陆三公子又是什么人?,楚夫人?就没拿正眼?看过我,他们家的二夫人?每次看到我,那种眼?神,啧,反正说?不出来?,好?像我是个破落户一样,偏我娘还非要上去巴结。”

卫蘅知道这?天下但凡做娘的,就没有不觉得自己女儿好?的,平日里虽然又是骂又是压,可心底总觉得还是自己姑娘好?,她?前世的婆婆木宜倩有这?种想法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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