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转入恒德街,还在街口时,突然停下。
纪桃皱眉,就听到古安的声音,“夫人,前面有人拦车,似乎是找人。”
纪桃一把?掀开帘子,就看到对面的华丽马车,此时也有人掀开帘子,“林夫人,我家主子找你,有事相谈。”
那华丽的马车上,似乎隐隐绣了银色的丝线,纪桃自然清楚代表什么,看了看路旁的酒楼,道:“去酒楼?”
对面的丫鬟似乎轻声说了什么,纪桃就看到有人下了马车,看打扮是个丫鬟。
很快,马车上下来一个浑身尊贵的夫人,衣衫精致,耳垂上和头上的首饰样样价值不菲,举手投足间骄矜非常,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看了纪桃这边的马车一眼,率先进了酒楼。
纪桃想了想,“师父,你先回去吧。然后再让古安到这里来接我。”
付大夫开口就要拒绝,纪桃忙道:“顺便将轩儿也带回去。”
付大夫看了看一旁睡熟的孩子,不说话了。
纪桃站在门口,看着?自家的马车走远,才带着杨嬷嬷进门。
方才的丫鬟等在门口,看到纪桃进门,道:“夫人能否快些,我家主子已经等着?了。”
纪桃认真看了她半晌,道:“对不住,我家中事多。”
虽说是道歉的语气,神情却并无?丝毫歉意。
丫鬟低着头带了她上楼,这家酒楼似乎开了许多年,楼梯都有些老旧,不过踩上去却很平稳,地方挺大,也雅致。
丫鬟一直带着?她走到二楼尽头的屋子前面,轻轻敲门。
“进来。”
清雅的女子声音,带着散漫和傲气。
纪桃听到这样的声音,明白在人家心中,自己这样的身份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当然了,纪桃看到人家马车上面的银线就知道了,再看她的年纪,应该是那三位郡王妃里面的一位。
忠王已经没了,四皇子妃和四皇子一起去了皇安寺,那么就剩下宁王和安王了。
纪桃心里有数,进门看到榻上的女子,并不多看,微微一福,“见过王妃。”
只听到一声女子的轻笑,“你就知道我是王妃了?”
纪桃低着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哪位王妃呢?”
这个就有点难为纪桃的意思了,她自从进京城,除了偶然认识了三皇子妃,还真没看到过其他的几位。
纪桃余光扫了一眼,年纪跟辰王妃差不多,很年轻,那俩王爷哪个也不是这个年纪。
不过,纪桃偶然听人说起过,安王妃前几年病逝,如今的安王妃是续弦。
纪桃自然不会傻得说出来,见没见过人家一查就知道,她这边要是自作聪明,人家一想就知道她的推断从何处来的。无?论是谁,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续弦。
纪桃一副坦然的模样,“不知。”
女子又是一声轻笑,头上步摇垂下的流苏都微微摇晃起来,显然她极为愉悦,“你倒是实在?”
纪桃正色,“不敢胡说。”
女子也不为难她,看了一眼一旁的丫鬟。
丫鬟傲然道:“我家主子是安王妃。”
纪桃再次一福,“见过安王妃。”
“听说你最近在给三皇弟家中的孩子调养身子?”
纪桃面色不变,“是。”
反驳也没用,她们这样的身份,说出来的话一定是查清楚了的。再说,纪桃自认为每个月去望闲楼很隐蔽,但是在她们这些贵人眼中,还不是跟透明的一般,有心查一下就都知道了。
安王妃斜靠在椅子上,“那你医术应该不错。”
纪桃谦虚,“王妃缪赞。”
安王妃摆摆手,“三弟妹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不必过谦。我也不废话,今日找你来,就是想要让你帮我看看。”
纪桃抬起头扫视了一眼她的面色,这才发现她脸上的妆有些浓,粉擦得厚,气色也不太好。
纪桃再次一福,“王妃身子并无不妥。”
确实是没有,就这么看得话,大概有些气虚,可能还有些失眠,都不是什么大病。不需要宫中的太医,随便找个大夫都能治。
安王妃看了一眼一旁的丫鬟。
丫鬟立刻福身,退了出去,顺便不由分说拉走了杨嬷嬷。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窗户外面阳光热烈,似乎想要将地上的东西都烤化一般。
屋子一角有冰盆,却还是有些闷。
安王妃看向纪桃,打量半晌才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偶然知道你治好了你堂姐纪氏,她也是被猛药伤了身子,你帮我看看……”
纪桃眼皮跳了跳,“也”这个字本身就包含了许多消息。
见她已经摆好了手腕,纪桃上前把?脉,眉心越皱越紧,松开手道:“伤得太重,恕我无?能为力。”
安王妃眼神黯淡了一瞬,沉默半晌才道:“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纪桃又是一福,“明白,今日臣妇并没有来过这间酒楼,一路顺利的回了家。”
见她不说话,纪桃一步步往后退,打算转身出门时听到安王妃的问话,声音很低,喃喃道:“真的没办法吗?据说你给你姐姐治的时候是针灸,若是我也针灸呢?”
纪桃回身,正色道:“或许可能有一成?希望……”
她说完,安王妃眼睛一亮。
纪桃从腰间拔出一把?银针,根根泛着?银光,映衬得她指尖更加白皙,几乎透明,“王妃,您若是愿意为了一成?机会试试,我也愿意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晚上见!
谢谢大家的加油和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