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是脑子磕了下?
展凝把展铭扬给指挥走,认命的拿来扫帚拖把清理。
玻璃杯的躯体残的相当不忍直视,展凝眯着眼扫了几次才勉强确认应该没有渣子残留。
拿拖把过来往上抹的时候,盘腿坐床上一直没吭声的程谨言发话了,“你怎么不叫你妈妈?”
展凝眼都没眨的说:“我妈万能啊?”
“……”
程谨言盯着展凝瞧,她还没洗过澡,穿的依旧是饭前的那身衣服,藏青色阔腿裤,白色T恤,长发梳成双马尾垂在双肩,乖巧的发型和着装搭配着她不怎么讨人喜欢的性格,那真不是一般的违和。
展凝收拾完后又端了杯牛奶过来,倒不是说她多体贴,纯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再讨厌这个人,也没办法将人赶出去,只能在条件范围内能离多远就多远。
程谨言坐在床上,小小的一个,晚间的暖光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细长的睫毛羽翼般轻薄忽闪。
展凝放杯子时终于大发慈悲的斜过去一眼,端端正正不偏不倚的落在程谨言身上。
7岁的孩子,看过去还那么的无辜纯良。
后来又是怎么变恶魔的?
展凝不知道,她扪心自问,曾经真的从未亏欠过他。
“谢谢。”
展凝不知所谓的‘呵’了声。
小孩眨了眨眼。
展凝转身走出几步。
“姐姐!”
这声姐姐好似吹过的阴风,展凝生生被吹起一身鸡皮疙瘩,见鬼似得转向他,“什么?”
“姐姐。”程谨言双手乖巧的握着杯子,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巴,“我要擦嘴。”
展凝后知后觉发现这条线发展的有些不太对劲,不知道是因为她重生了的关系,还是重生后她的恶劣态度带出来的效应。
想当年让这小子开口唤她一声姐费了多大的劲?连哄带骗硬是就没撬开他那张河蚌一样的嘴,今天居然就这么开了缝。
难道这人是打小就犯贱?
当然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展凝在自我怀疑中出去捞了包抽纸进来,往他床头一扔。
“还要什么?”
程谨言摇了摇头,眨巴着大眼睛,纯真的脸上找不出丝毫破绽。
展凝满腹狐疑的转身走了。
现在已经是暑假尾巴,第二天展淮楠领着程谨言提前去学校办转学手续。
出门前顺手将展家姐弟也给拎上了,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说实话,要展凝跟程谨言培养什么感情,简直就跟泼出去的水要一滴不漏的收回来一样天真。
车子开的是大奔,车型很低调,标志很高调。
这车不是展家的,是展淮楠老板配给的,也能理解了,毕竟老板儿子都住他们家来了,随身带点配置也挺正常。
展淮楠给程家当司机已经有十余年,程谨言的父亲程斯博非常的信任他,这也是为什么程谨言谁家都没去,偏偏来了展家的原因。
夏日上午的光照依旧带着恼人的酷热,车子顶着这样招摇过市的光线一路朝着时光小学飞驰。
值班人员应该提前得到过消息,几乎没做盘问便把他们放了进去。
整个校区都安安静静的,整齐排列的教学楼像刚被老师训骂过的学生显得有点焉嗒嗒。
不知道是不是坏境问题,连校道边上的绿化树看起来都比别处的乖巧听话。
一路上到四楼,校长办公室在最东边靠南的位置。
路过中间办公室时从窗口望进去,地上放满了一堆堆打包待拆的课本。
校长是个中年秃顶男人,见了他们表现的挺热情,咧着一张大嘴,脸颊的肥肉抖了又抖。
“这就是程家那小少爷了?呦,这孩子长得标志,以前学习怎么样?我听说之前是在安琪那边上。”
展淮楠在那点头,骄傲的跟自家儿子似得,“学习成绩很好,就不太爱说话。”
“安琪那边配置高,一个班没几个学生,可能说得来的小朋友少。这边小孩子多,慢慢接触起来马上就活泼了,男孩嘛,又是尤其爱玩的年纪。”校长很是和蔼的盯着程谨言瞧,话是对着展淮楠说的:“这边现在教育也抓的很全面,各科目都提的很快,放心,不比那边差。有些东西很多时候其实也就是个名头,我们今年实验班升慈中的比例有百分之八十,全市小学能达到这比例的找不出第二所。”
民办和公办有利有弊,看各自取舍了,也没有绝对的谁好谁坏。
之后拿了张综合性试卷出来,给程谨言摸摸底。
校长突然指了指一边干看着的展铭扬,“小朋友没事也过来陪着做一份,看看过了个暑假成绩有没有退步掉。”
展铭扬顿时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但因着这个年纪对教师独有的惧怕,尤其面对的是教师中的老大,展铭扬完全没有反抗的豹子胆,怂怂的走过去坐到了程谨言旁边陪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