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言不?发。
任将军只觉得?自讨没趣,放下酒杯道:“太后娘娘说笑了,哪有那么多流落在外的宗女?不?过?是个女吏,长公主殿下想留着便留着吧。”
昌平公主正色道:“任将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江女吏虽只是吏员,但大小也算是个官。长公主好不容易选出来的女官,哪能随手就赏人。等她还乡那天,可是有俸禄养老的。”
今上看了眼身旁的嫔妃,那女子便娇笑着道:“臣妾哪有公主懂得?多,却也知宫中女官也不?少,哪一个不是得了赐婚便欢天喜地的?偏这姑娘怪,连恩典都不愿接呢。”
太后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东宫的宫女,自己跑到陛下身边——你别当这事没人知道了。哀家问端柔与那两个丫头话,你一伴食倒来插嘴?你算个什么东西。”
嫔妃恭顺地低着头,步摇的金穗垂在发髻一侧。雪肤乌发的后宫佳丽一言不?发,果真不?再?敢说话?了。
太后余怒尚在。云绮哪里不?知她只是先问了长公主,长公主没答话?,这才催她们两个回话?呢。江月影不便作答,还是由自己代劳吧。
“太后娘娘,”她俯首道,“民女与江女吏来长公主府上,自然是为长公主分忧、处理杂务而来。若是有攀附权贵的心思,我们姐妹二人也留不?到现在。”
太后有几分不?悦,但也打算将这事掀过?去了。只是她没想到,秦美人的事虽无人肯说出来触霉头,但却有另一桩事等着呢。
任将军听了云绮的话?,不?知想到什么,满面笑意地嘲弄道:“云姑娘说的也没错。只是江女吏便罢了,若说你无?意攀附权贵,我可是不信的。”
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那小娘子也赶巧了,说的话?竟能传到任将军耳朵里,还当着今上的面说了出来。
今上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口问道:“任将军,你说得像是知道云姑娘私事似的,想也知道是撞见?了什?么。若是有些原委,她心中有人也不?算什?么怪事。左右是端柔府上的事,无?论赏罚,都是端柔的事。任将军何必提起?”
任将军有些醉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杯盏:“让陛下见?笑了。还不?是那崔侍妾多嘴,我才能知道旁人的房里事。云姑娘是管事,能吃着转给卫府的贡柑,除那之外还能有别的缘故?”
太后奇道:“不?过?是枚贡柑,哪能牵扯到那么多?指不?定是端柔看重手下人,赏赐她几粒蜜饯也未可知。”语毕,她嫌天冷,还令近侍取暖手炉来用。
任将军细细解释道:“陛下赏给长公主的贡柑最好,给卫公子的……也是上品,未泛着青却略显酸涩,自然还是做蜜饯好些。我府上的,便是令厨娘炮制成蜜饯了。臣家中侍妾嘴馋,自然也尝过?那味道,又是云管事熟人,哪能认不?出呢。安阳县里,也只剩下卫公子府上了。”
太后一挑眉,也没说什?么,倒是打量起云绮了。
云绮壮着胆子偷偷瞄了她一眼。太后虽是大庸皇室中的长辈,可看年纪却只比今上大几岁。发丝乌黑、肌肤平滑,换到寻常大户的宴饮之地,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位唇颊饱满、身份贵重的秀美妇人。更别太后此时衣着服冠……都是诰命朝会时穿的,到太后身上,就是微服出行的常服了。
太后打量着云绮,又对任将军道:“这孩子也不?像心思歪的。总归瞒不?过?端柔,这事她来问便好。卫公子早该是成婚的年纪,因先帝驾崩才晚几年,早该有那个心思了。”